画清影从未如此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
更是平生第一次,她最骄傲、最熟知,几乎已与生命无间相融的剑道认知,产生了剧烈到足以蔓延裂痕的动荡。
对于画彩璃如此的震惊之态,云澈也适时的表现出了惊讶:“这个,好像也不是太难。曲姐姐,我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是……太难?”
画彩璃很用力的晃了晃螓,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可是……你不是……你没有修炼……你……你连剑诀都没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
“剑诀?”云澈摇头,他眸光明澈,认真的道:“我师父从不教我剑诀,也从不让我修任何剑诀。”
黎娑:“?”
画清影:“?”
“为……什么?”画彩璃带着无尽的迷茫,下意识的问。
云澈回答道:“师父说,剑诀皆死,而剑意为生。若以死的剑诀去驱动剑意,所挥出的,也唯有僵死之剑。”
“可是,若无剑诀,如何衍剑意?又如何修剑?”画彩璃喃喃道。
云澈手臂抬起,劫天剑再闪微光:“剑意当由心生,由体生,由剑生,而无需由剑诀而生。”
“……”这番剑道理论,画彩璃从未听闻。
别说画彩璃,剑仙画清影也是闻所未闻。
毕竟,都是云澈胡诌的。
魂海深处,黎娑幽幽吐息。
她总算是明白云澈先前为何要她告知折天剑诀。
果然又是一种不无卑劣的手段。
而画彩璃那极巨的反应,又无疑彰显着他得逞的何其成功。
面对非但没有解惑,反而愈加呆滞茫然的画彩璃,云澈又解释道:“我师父所授剑道的确比较奇异,我也是参悟了好多年才稍稍有所明悟。”
“勉强碰触师父所言的‘契合’之境后,我便可在窥探感知他人所施剑意后,脱其所需的剑基剑诀,契合于自身的剑心、剑躯、剑体而施。”
“方才便是如此。”
画彩璃无法理解,又隐约觉得似乎太过高深莫测,高深到自己无从碰触。
若是他人说同样的话,她定都不会入耳。但方才,她就是在这咫尺之距,亲眼目睹着云澈释出了那一缕折天剑意。
“我平日所用之剑,皆是大开大合,随意随心,从不为剑诀所缚。”云澈继续道:“曲姐姐所修剑意神秘莫测,让人叹为观止,但显然不适合于我,还是更适曲姐姐这般翩跹如仙的女子。”
他云淡风轻,洒脱写意,浑然不顾对面的少女剑心崩裂。
“清心!”画彩璃的耳边,忽然响起画清影的声音。
如玉落冰泉,画彩璃的魂海和眸光瞬间变得明澈。
“他本是异人,剑道有异也只是独属于他,万勿因此动摇和质疑自己的剑心。”
神音入魂,快驱散着画彩璃所有的异念。
但断然无法驱散她对云澈一次又一次叠加的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