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挨饿又恼火的曹军兵士,制约一解除,顿时如脱困的野兽。
早上还只是劫掠粮食和财物,随着心中恶意逐步滋生,中午有人开始纵火为乐,抢不到事务财物的,便以命相要挟,最后演变成伤人杀人。
哨探疾驰,将湖阳的硝烟快传到了章陵县。
诸葛巡正与徐庶崔钧商议新设章陵郡粮食坊市之事。
听到哨探所报湖阳县内硝烟四起的消息,三人皆有瞬时的沉默。
有惊讶,却也不是很惊讶。
可以说是曹军传统了。
“看来章勐欲烧城北还了,湖阳百姓遭此劫难,我之过也!”徐庶自责道。
是他献策让魏延放弃湖阳,直取平氏,才至曹军失利败走。
“元直切莫如此,令出本官,自是本官之责,不过现在可不是自责之时,阿贵!”
“卑职在。”
“去平氏告知文长,章勐要撤,不管他用什么法子,我只要章勐级!”
“唯!”
孙贵离去,诸葛巡依旧沉默着。
“府君不必自责,此皆曹军之祸矣。”崔钧宽慰道。
说出这话,崔钧心情复杂,族中已来信催他北还,朝廷连官位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以崔氏名望,一经征辟便是太守起步。
因为一个小小赌约,他来到了章陵郡做一县令,上任几日,便从中寻到了乐趣。
这里可以凭他喜好处事,可以以公道断案,没有家族利益,没有蝇营狗苟,几乎与他隐居时的状态并无二致。
曹军到底代表着朝廷,过去听到的屠城传闻,以人肉为粮的传闻时,只是觉得嗤之以鼻,但现在这种烧杀劫掠之事忽地生在了他治理的领地上,崔钧心中有怒亦有怨。
“元直,你驻留章陵,等襄阳粮草送至,便派差人送来湖阳。”
“府君,那你……”
“湖阳遭逢大难,我身为章陵郡守,岂能坐视,放心,我不是去厮杀的。”诸葛巡说罢,轻叹一声。
这太守,果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孙贵快马疾驰,几乎跑死了坐骑,终于在晚上赶到平氏,将消息带给魏延。
魏延怒气冲天,在得道诸葛巡的命令时,也是热血沸腾,战意十足。
“杨亮,吴力,龚袭,令各部集结!”
魏延先声令下,再扶着疲惫的孙贵坐下。
“阿贵,府君还有说其他否?”
孙贵摇摇头,再度强调:“主君只要章勐级。”
“比水在湖阳段较为开阔,近日巡视,现唐乡处适合强渡,我欲在此截击。”
孙贵回:“府君有言,一切皆听文长安排。”
魏延连夜向湖阳增派哨探,以严密监视章勐军动向,自己则率军从北门出,直接绕向了比水,以免被章勐军的哨探现。
事实上平氏县周围已经没有哨探,章勐已经下令撤兵,白日的哨探回来之后,便没有再派出了。
天一亮他就走,到时候哪怕魏延得知,等哨探送去消息,魏延再集结兵马来追,他早渡完河了。
翌日,朝霞升起。
霞光印在比水之上,将波涛磷磷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