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去望,便看到女人已经停下叩着车门的手,将头上的蓝色鸭舌帽帽檐轻抬起来,若有所思地望住她。
望她在灿溢日光下的眼,望她那些东一点西一点的靡红蚊子包。
突然问她,
“我们还有多久到洛杉矶?”
付汀梨有些意外,她以为女人应该不急着到洛杉矶,毕竟这一天一晚,女人都没问过一句“终点”的事。
但还是估摸着路程,说,
“如果中间不停的话,应该中午就快到了。”
女人“嗯”了一声,抬手将鸭舌帽摘下,然后又将头更整齐地裹在里面,重新戴上的时候,下半张脸敞在灿黄日光下。
脸朝前,似乎是在照镜子,又或者只是在很冷静地瞥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像是看到镜子里那个人觉得陌生,又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好一会,终于侧眸望住她,忽然伸手摸了摸她被风吹乱的头。
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懒懒趴在车门上,侧眸问她,
“要不要去看nico1e的展?”
付汀梨还以为自己听错。她侧头去望副驾驶的女人,在变大的风声大声问,
“什么?”
女人仍在轻轻抚摸她被吹乱的头,手指中间淌入几抹金色。
恰好,广播电台里的歌放到:IfIdidntte11herIcou1d1eavetoday
女人在这句歌词里笑,然后摇摇自己手里的烟盒,耐心地重复,
“nico1e不是邀请你去看她的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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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汀梨没多扭捏。
甚至没来得及扭捏,因为向她们敞开的路马上就到了可以掉头的路口。
于是她没犹豫,一踩油门,扭着方向盘,甚至还在调转方向后将油门踩到底。
刚刚还慢慢悠悠的车,这会开得比去洛杉矶的路程快上许多。
nico1e要参的展不在她们昨晚停留的海边小镇,而是另外一个离洛杉矶更远的地方。
明明是开往反方向,付汀梨踩油门的脚莫名轻松,甚至还不自觉地加了。
展在明天上午,她们中途在一个小镇停留,吃过午饭,等她们风尘仆仆地把车开到小镇时,已经是下午。
小镇离旧金山近,氛围和她们昨晚停留的太平洋彼岸差别很大。
也许是因为第二天就是镇庆日,小镇攘攘熙熙。
还没彻底开到,就能见到在一片茵蓝和苍茫暮色交界处,在方圆几里的黢黑公路里,亮得出奇的一片天。
偏偏整体地形还呈现一个圆形,模模糊糊地散着光晕,像一颗几千几万瓦的灯泡。
付汀梨把车开进去,一股热活气儿就涌了进来。本来想订好酒店把车停好再出来吃东西,但开到半路上,就被里头的煎炸酱香味道吸了一大半气力。
再也开不动车,更走不动道。索性皱了皱鼻,问女人,“要不先吃饭?”
女人点头,“我没意见,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