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鞋底和高帮靴底交错。
踩着沙沙的雪,一下一下,留下两串孤零零的脚印。
付汀梨静默地跟在孔黎鸢旁边,既期盼孔黎鸢能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又怀疑自己是否多管闲事,或者是纯粹地站着说话不腰疼。也许孔黎鸢并不觉得这样不好呢?
于是她决定打个补丁,“其实我的意思是”
“付汀梨。”
就在这个时候,孔黎鸢突然喊她,声音像是淌在旷野雪地的风里,却又好像近在咫尺。
风刮到耳边,付汀梨侧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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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黎鸢望住她,被风吹动的兜帽在脸上投上一层清晰的阴影。然后朝她笑,
“给我拍张照吧。”
付汀梨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孔黎鸢不是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也知道这件事绝非像她以为的这么简单。在这一刻她想也许我改变不了这个女人。
但这并不让她觉得恼人。她只是笑一下,然后说,“好啊。”
她没有拒绝,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电量,“只剩百分之六了。”
“你要在哪里拍?”
她环顾四周,现她们周围的雪已经很厚了,房屋也已经变得散落起来,路上也没再见到其他人。
“就这里吧。”
孔黎鸢踏着厚厚的雪层,高帮靴都埋进去,雪到了膝盖的位置。
而后费了些力气,走到一棵形单影只的树下,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你别过来了,这里的雪厚。”
一句话66续续传到这边,被硕大的风吞了好几个字。
付汀梨又戴着把耳朵都捂住的毡帽,勉强听清了是什么意思。
她把电量紧张的手机举起来,对准枯树下的孔黎鸢。
“好!”她几乎是需要喊着,才能把声音传过去。
然后又看小小的取景器,铺天盖地的雪层形成一个格外空旷的世界,柔淡阳光泼映着孑然无依的一棵枯树。
树下站着一个女人,穿宽大厚重的羽绒服,头顶暖白云层坠下来,像是站在堆叠云层的缝隙里。
她自己就像是一团飘来飘去的云。
“你好了吗?”付汀梨大声喊,声音在空旷的雪地里显得尤其高亢。
然后又盯着手机屏幕的电量,只剩下百分之四了。
再看镜头里的女人时。
现对方将手插在兜里,微微垂着头,好像在调整姿势。
付汀梨把镜头推近。
孔黎鸢的眼睫正细微地颤动着。她从没见过孔黎鸢用这种的姿态面向过镜头。
她是活在镜头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