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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梧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出去。等房门紧闭厚,孔黎鸢疲乏地将所有干净衣物都扔到床上,然后又在悬空的吊灯下静静地站了一会。
才开始换衣服。
指关节那一处红红的印迹又不露痕迹地敞出来,她很慢很缓地注视了一会,忽然想起晦涩光影下,那双湿润泛红的眼睛。
是她察觉到浸泡草药汤的毛巾变凉之后,移开毛巾,打算给人重新换一道。a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却现,这人正微微仰躺着,用溢满水雾和泛红的眼睛望她,像极了过往,那种很像在给人诉说爱意的目光。
那似乎是一种浓烈到触手可及的爱意,却又只在彻底失控时出现。
孔黎鸢顿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想要去试探这双眼睛的温度,是否还会像过往,甚至还想要这双眼里的爱意更浓烈一些。
可她不擅长被这样的眼睛注视,即便周围的光亮昏暗。手指还是在即将触碰到之前,悬停在空中。她倦懒地阖一下眼,想把手收回来。
但就在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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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手指盖了上来,箍住了她的手指。她缓慢地掀开眼皮,又看到了对方指关节的那一道疤。
“疼吗?”她抚摸这道疤,低声问。
“疼。”
孔黎鸢绕住这道疤的手指忽然空了一下,用不出任何力道。
可仰躺着,注视着她的人,却又眯了一下眼睛,说,
“眼睛疼。”
听到她这样说,孔黎鸢想再给人换一道热毛巾。
可刚打算把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从手指上传来的力道就一紧。
她低眼,迎上付汀梨的眼,笑了一下,用极低的声音说,
“我给你换热毛巾敷一敷,就没那么痛了。”
“先别敷。”付汀梨突然迷迷糊糊地冒出一句。
“为什么不敷?”孔黎鸢笑,她觉得这个人像是在无理取闹,但并没有觉得烦。
付汀梨抿着唇,微微眯着眼望她,什么话也不说,但是却就这样强忍着,哪怕有泪水从眼眶里缓慢溢出来。
也不松手。
孔黎鸢和她对峙,等到手上的毛巾都凉透了,很轻很慢地出一声叹息。
而后付汀梨竟然又这样半眯着眼睛,好像只是想把她看得更清楚。
被拽住的手突然又往下拽了拽。是付汀梨把她拉得更近。然后在流淌的光影里,微微睁大眼望她。
孔黎鸢微微低头,有些长的头垂到她脸侧。她看到付汀梨费力地睁着眼,试图从她的面部表情里分辨真假,
“孔黎鸢,你今天晚上开心吗?”
这个年轻女人总是在乎这样的事情。孔黎鸢仔细回忆,现也没什么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