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应这一次在侍书跟前栽了个大跟头,险些将性命都栽进去了。以后,若是不出意外,怕是要当个光棍老头了。
他总不能让跟着自己的人这辈子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吧老应年纪已经不小了,就是因为这点原因,见他喜欢侍书,他才尽力撮合。没想到
康宁伯心头叹气,一直板着的脸上却露出个笑容,道“既然你要了,我这就让他过来。”
凉溪停下来福个身,不再说笑,走进刑室去。花影在外头守着,觉得自己一颗头里烧着火,烧得她脑筋都有些不清楚了。
没有人向劳侍卫解释,他莫名其妙被调到了书房后,随便被安排了一件轻松差事。刚开始还心怀疑惑,后来一天天做下来,也就不多想主子的意图了。
花影是个绝不肯张嘴说的,跟她一起被派到凉溪身边的男子,和劳侍卫的关系极好。刚开始还照顾着对方的心情,毕竟这次被伤很惨,但没过几个月,春末初夏的时候,他也就躁动起来。整天明示暗示,也是心累。
康宁伯府中,夫人和兰姨娘先后产子。两个都是儿子,很吉利。
他们老爷终于有后了,府里喜气洋洋,别处却愁云惨淡。
文尚书府大门敞开,抄家的官兵进进出出,有抬着箱子的,有押着人的。一堆女眷哭哭啼啼,少不了流放或是入奴籍的命运。
虽说没有找到私牢,但在刑部大牢中逼死数条人命,在圣上面前递交假证,乃是欺君大罪。据说文太公在府中连骂数声“逆子”,朝堂之上大义灭亲,没有为自己的二儿子求一句情。回到府中后,还羞愧地想要上吊。直把皇帝逼得说罪不及他,将文大学士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摘了出去,又挂印求去,告老还乡后,整件事才算完。
“尚书夫人与文小姐在府中上吊自尽,文公子则是不知去向文家这下子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凉溪没有问,但花影已经习惯把外头生的这些事跟她说道说道。没怎么关心消失的文公子,凉溪将心思放在任务完成度上。
十三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走在正确的路上如果能给个进度条就好了
文尚书之后,就该到文大学士了。皇帝不打算给文家一点点机会,文驸马所尚的那位公主的母妃犯了大错,被送进寺庙清修,最后九成九会死在那里。文大学士没有女儿,否则肯定会送进宫一个,现下也肯定没有好结果。
文家人从来都知道皇帝是怎么看待他们的,但等到真的出事了之后,皇帝的做法,还是让他们心慌恐惧。
所有与文家有关的人,个个都不给好结果。哪怕伤敌还要自损,哪怕断指削臂,年轻的陶国新皇,似乎也会毫不犹豫。
康宁伯又给凉溪带来了工作。他拧着眉,也不防备凉溪的说“文尚书也不见了歌儿,我带了以前一方医馆的大夫来,你要好好问一问医馆里头的薛大夫,能问多细就问多细,不要有所遗漏。”
“是。”凉溪轻轻地给他按着肩,听康宁伯毫不设防地讲出他的怀疑。
“文尚书和他的儿子,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文家那老太公这次干干脆脆地就认了罪,也不像他以往胡搅蛮缠的作风”
觉得不对,却没有线索查证。康宁伯的头隐隐作痛,直到凉溪似乎明白他哪里不舒服的给按了按,他的眉头才松开来,舒服地叹了一声。
花影站在门外,不去打扰主子们。她有些出神地看着在阴凉处修剪盆里的矮树的男人,直到康宁伯走出来,才猛地垂下头回去。
康宁伯径直去了后院,也是因为府里有两个孩子出生,也是因为对付文家这个大目标完成了一半,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到了后院,康宁伯却还是记得要做戏。他先去了兰姨娘的院子,与她一同逗了逗襁褓里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后,这才到了主母院中。
顾雪枝还没有出月子,她头次生产不是很顺利,身体伤得很严重。康宁伯悄悄进屋去,见她坐在床上,双目有些呆滞。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后,她才明白过来,叫着侍画要看孩子的时候,她瞧见静悄悄立在屋中的康宁伯,眼中有一时收刹不住的恨意。
康宁伯一愣,心下有些冷,有些痛,却也已经习惯。从侍画的手中抱过孩子,那孩子也是乖巧,到他怀里就不哭了,口中吹着泡泡对他笑。康宁伯看着心软,想想这孩子的母亲又心痛,一时情绪竟是格外复杂,也完全不知顾雪枝为何会那么看他。
他知道自己失信于人,在没经过她同意的时候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实在遭人唾弃。但明明在孕期,她对他已经不那么排斥了。为何孩子都生下来了,又开始恨起他来今天还算是好一些,前两天她看他的时候,简直像恨不得要吃了他一样
顾雪枝闭了闭眼,将自己的情绪收拾了一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