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塔的守塔人至今没有动静,想必都被他们父子处理掉了,这些年苏氏家主懦弱无能,谨小慎微,竟然都是假象,难怪他姗姗来迟,好手段,比他堂兄强多了。
当年苏青木但凡心狠一点,也不会被她镇压塔底十多年。
“老祖宗,求老祖宗迷途知返,毁掉浮屠塔,诛杀雪渡鸦,放出所有塔内生灵,吾等愿以死谢罪。”苏家代家主以头抵地,磕头哭道。
“求老祖宗毁掉浮屠塔,诛杀雪渡鸦,放出塔内生灵。”苏轻舟为的苏家子弟们齐声喊道。
他们愿以命相搏,只为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苏南衣看着眼前共同讨伐她的众人,祭出自己的无情剑,顿时天色暗沉下来,乌云滚滚,一柄黑色巨剑似是从天上雷池中孕育而出,带着无尽的黑色雷电,威压下来,笼罩十万里大山。
“一剑众生灭。”冰冷的声音压下来,犹如天谴。
“结阵”香约大监脸色凝重,抛出制香的小鼎,顿时香鼎无限变大,迎向苏南衣的剑,碰撞之间地动山摇,香鼎上出现几道裂纹,无数的剑意从裂纹中降下,落在众人身上,犹如千刀万剐一般。
大术师一剑,恐怖如斯。
“结阵”众人连忙祭出心灯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香约大监的法器中,拼死扛住。
浮屠塔内,雪渡鸦无能狂怒,幻化出无数的鸦羽,想诛杀苏婳,但是对她身侧的画轴本能的畏惧,好似一沾身,就能灰飞烟灭似的。
像是命里的克星。
“你这个画轴是从何而来的小女娃,要是你愿意将画轴献给我,我可以让你死的轻松点。”
虚无的雾气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嗤笑,苏婳眼前一亮,只见静止的世界里出现一个光点,那光点由远及近,显露出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
季寒执踏着黑色雾气而来,伸手揽住苏婳的腰,手中傀儡丝扬起,五指如飞地织出一张黑色的无形之网,将雪渡鸦死死地钉在虚空里。
“秘术师,你是什么时候动攻击的”雪渡鸦出凄厉的叫声,四肢僵硬,一双猩红的眼睛渐渐闭上,陷入了秘术师的幻境中。
季寒执茶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光,在它第一次出声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动秘术攻击了,只是这六级大妖实力太强大,直到刚才苏婳戳破它对苏南衣那隐秘的心思,才被他找到破绽,入梦。
苏婳见眼前静止的世界开始崩塌,露出浮屠塔真实的第九层来,只见阴暗潮湿的空间内,只亮了一盏长明灯,长明灯尽头是一个极暗的狭小空间,似有一人坐立在黑暗中,出几不可闻的虚弱呼吸声。
她浑身战栗,伸手按住潮湿的墙壁,指尖碰触到粘稠未干的血迹。
她怔怔地缩回手,身侧季寒执已经摸出一颗碧凝珠,照亮被黑暗笼罩的地方,只见满墙皆涂满了术士之血,组成一个个血色符咒,而符咒中央赫然坐立着一人,那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依稀可见昔年清俊的面容。
阿爹。苏婳悲喜交加,双眼通红,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苏婳,雪渡鸦被我困在梦境里,我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季寒执大掌攫住她轻颤的肩头,强迫她冷静下来,“先带他出去。”
“哈哈哈哈,终究还是被你们找到了这里,只是那又如何,是他自己不想出去,那血阵就是他自己铭刻的,只为了逆天而行,以自身气血锁住那灵物的最后一丝魂魄。天底下的灵物全都该杀,该死”
沉睡的雪渡鸦猛然睁开眼睛,吐出苏南衣恶毒激愤的声音。
“苏檀,你死的时候,尸骨被我抛进崖底深渊内,冷不冷,你阿爹可是明知道都没有去为你收尸呢。你也不过是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可怜虫。”
“住口。我爹娘最疼我,我还有相依为命的阿嬷,有照拂我的季家老太太,有刀子嘴豆腐心的闺中小姐妹,还有一群肝胆相照,可出生入死的朋友,若非世道不公,我也不会走上修行之路,苏南衣,你才是那个活在黑暗中,背信弃义,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苏婳怒火中烧,心中似是燃烧着一团烈火,那火苗滴进点亮的心灯之力,瞬间窜起几十丈的烈火,燃烧着整个塔内第九层。
一双华丽的羽翼虚影出现在苏婳身后,带着可焚烧一切的烈焰。
“仙鹤之怒”苏南衣声音冷如寒冰,借由着雪渡鸦的双眼冷冷地注视着被激活天赋异能的苏婳。没有想到她会在浮屠塔内觉醒了体内血脉,继承了仙鹤一脉的战斗天赋。
这怎么可能她是人,是术师,只拥有一些灵物血脉,竟然能得到灵物最强的战斗天赋
那一株桃花被她诛杀之后,世间拥有战斗天赋的灵物屈指可数
“苏檀,看来当年诛杀你没有错,你这种异类不该存活于世。”苏南衣目光狠辣,闭上眼睛,周身修为大涨,一剑破开香约大监的法器,斩向十万里大山,斩向浮屠塔第九层内的苏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