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昌东继续推敲和完善这个想法,没有任何一张图是废的,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反复斟酌,工具箱也派上了用场,有些小玩意儿,得现做。
叶流西通常都在边上陪着,一边出谋划策递送工具,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昏了头,有时会忽然灰心,哀鸣似地叹一口气,脑袋深深埋进膝盖里。
她都做的什么事儿他上吊,她递绳;他跳河,她在边上喊,预备,跳
昌东会在边上笑她,更多时候,会放下手上的活,伸手抚摸她后颈,他掌心和指腹都粗砺,而她颈后的肌肤细致滑腻,隔着细软的碎两相摩挲,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叶流西很吃这一套,不管性子多烦躁,让他这一抚弄,也就渐渐平了。
昌东有一次说她“怎么跟个小狗似的,喜欢人家摸捏颈后。”
叶流西说“猫狗遍地走,能把我比喻成个不一样的吗”
昌东忙自己的,过了会,才说了句“小豹子。”
小豹子
叶流西居然有点心驰神往小豹子应该是身体软滑,皮毛溜光华丽的那种吧,小爪子把小田螺拨弄地一会翻身,一会骨碌滚,也怪有意思的。
她别过脸笑出声。
昌东完全不知道她乐个什么劲儿,只觉得傻气像蒸汽,从她脑袋顶上咕噜往外冒。
第三天的中午,江斩终于有消息了。
他通过阿禾的口,只说了一句话。
“明晚,半夜十一点,黄金矿山,你带上兽玛瑙和代舌,进鬼牙矿道。”
很好,这也是反其道而行之,居然选了羽林卫的心脏腹地。
时间、地点,加上“鬼牙”这个名字,森怖之气满溢。
阿禾传话时没意识,江斩那头断了之后,她才渐渐反应过来,一时间呼吸急促,嘴唇干。
叶流西问她“你去过黄金矿山吗”
“没有,流西小姐,这个你要去和赵老先生商量的,”阿禾声音都有些颤,“黄金矿山对普通羽林卫来说都是禁地,要进那,比进黑石城还难啊,江斩江斩怎么会选那里”
昌东反而觉得这个地点选得很妙黄金矿山跟叶流西的过往有密切的联系,难在探求无门,现在,可以跟赵观寿名正言顺地聊一聊了。
他看向丁柳和高深“你们两个,来我房间一趟。”
傍晚时分,赵观寿得到通报,说是叶流西又来了,还声称“事情非常重要”。
赵观寿隐隐猜到了江斩也该有消息了。
只是,一进到客厅,他不觉皱眉头谈事情要带这么多人吗
昌东,丁柳,还有那个叫什么高深的,都在。
叶流西好像也有些局促,低声跟他解释“江斩来消息之后,大家都很关心,所以跟着一起来了,江斩说了约见的地点,是在”
赵观寿打断她“你跟我进书房细说吧。”
客厅里像赶市集,这人多口杂的,总不能在这说。
叶流西故意落后了一两步,赵观寿先进,她随后关门,关门时,右手在锁舌处一抹,用一个薄的铁片压套压住了锁舌这压套是个“匚”形,两边惯性内夹,而且粘上了橡胶片,有足够的摩擦力可以抓压住门板内外不脱落。
然后重重关门。
撞门的声音很关键,撞得重且响,会给人一种“门已关好”的安全感,把人视线往门口瞄的频次尽量降低。
赵观寿坐回桌边,示意她在对面坐下“他约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