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不该来。”
小太子反应过来,他没看错:“父皇!”
刘彻不由自主地停下。小太子扑过去:“父皇不是在宣室处理奏章吗?”
刘彻伸手挡住他,以免被小胖墩扑得东倒西歪:“你怎知朕刚才在宣室?”
“孩儿过来的时候宣室大门敞开,好几个宦官在殿外交头接耳闲聊天,显然父皇在殿内。父皇不在的话,他们早回屋歇着去了。”小太子一脸“我聪不聪明?快夸夸我”的模样。
刘彻揉揉他的小脑袋:“跟皇后闹什么呢?”
卫子夫起身见了礼又坐下:“他在殿外席地而坐,还叫妾身陪他。”无奈地瞥一眼儿子,继续处理上个月账簿。
刘彻一点不意外:“你母亲是女子,还是皇后,哪能跟你个泼皮似的。”
“我不是泼皮。”小太子不承认,拉着他坐下:“父皇今日无事吗?”
卫子夫心说,怎么可能。
无事可做陛下就在宣室看书品茶消磨时间了。
刘彻哪好意思跟儿子说,他准备找后妃:“父皇现在没事。”
“父皇,我们下棋吧。”小太子给韩莲子使个眼色。
韩莲子下意识看皇后。
刘彻眉头微蹙:“太子使唤不动你?”
卫子夫正好抬起头,一脸疑惑。看到韩莲子的神色,她顿时明白过来:“太子的命令等同本宫的命令。”
韩莲子慌忙去搬围棋,其他人准备茶点。
刘彻见状勉强满意,同儿子移到卫子夫平日里休息的榻上坐下。卫子夫脱口道:“不可!”
即将坐下的父子二人停下,随即起身。
卫子夫指着儿子:“把他的外衣脱了。”
刘彻笑着扒的儿子只剩亵裤和肚兜。小太子双手抱胸,一脸委屈,跟被人调戏了似的。
小太子正好面向卫子夫,卫子夫无语又想笑,作怪!
椒房殿恰好有小孩的衣裳,卫子夫令婢女找出来。
刘彻接过去,白色绣金纹,用料考究,做工远不如他的绣娘:“皇后亲手做的?怎么做个白色的?”
“妾身听说夏日穿黑色的热。又不是纯白色丧服,应当可以穿吧?”以前红黄蓝绿各种色彩,小太子差不多穿遍了世间颜色,卫子夫实在不知道给儿子做什么样的。
刘彻给儿子穿上:“先试试。”
韩子仁不希望小孩穿得太素:“会不会被人误会?”
小太子摇头:“没有关系。有人误会,我就说,就说给十二叔服丧。”
刘彻系衣带的手停下,卫子夫禁不住看过来。天家夫妻异口同声:“你说谁?”
“十二叔啊。不是病逝了吗?”小太子奇怪,“藩王病逝这么大的事,父皇不知?”
刘彻:“朕当然知道。可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几日你哪都没去。”
“因为我聪慧过人,不出户,知天下。”小太子为此感到很得意。
刘彻瞪他:“坦白交代!”
小太子不好说宣室的宫女宦官说的。虽然老父亲没下禁令说明他不在乎奴婢私下里讨论此事,可真传的人尽皆知,宣室如同漏勺一样,他一定会严惩身边人。
这次坦白了,下次太子宫还能打听到宣室的事吗。
“丧报送来那日孩儿看见了。”小太子胡扯,“孩儿听祖母说过十二叔时日无多。”
刘彻捏一下他的脸:“就你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