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退宫去北疆了。
大教习狠狠责骂了他,就此恩断义绝,再不理他。他求了好多回,越求大教习越生气,后来有一次气得犯了旧疾,吓得他再也不敢勉强。
可是他知道大教习心里还是惦记他的。虽然不理他,却一直留宫里陪他。
大教习终于开口的时候,他高兴得不行。但现在真站在大教习屋子里,他又害怕了。
他站在外间的屋子里磨蹭了半天,大教习在里屋床上盘膝而坐,早知道他来了,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叹口气说“进来吧。”
泓连忙进入内室,一见到大教习就跪地行了拜礼。他得了容胤真传,此时非常有心机,把高兴全压在肚子里,一礼毕也不起身,就在床边跪着,一脸的胆怯无助,手搭在床沿上,轻声道“大教习。”
说过了恩断义绝,现在又食言亲口把人叫进
来,大教习脸上本来十二分的挂不住,可一见到泓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立时就把自己那点不自在忘了。见这孩子苍白憔悴,他心里酸软得一塌糊涂,哑声道“你该叫我什么”
泓登时红了眼眶,改口道“父亲。”
这两个字一出,他满腔的委屈难过再也压不住,眼睛里霎时蒙上了一层水光,连忙低头去揉。大教习说没脸当他父亲,早就不准他这样叫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个没有父亲的人,想不到大教习还有回心转意的一天。他揉了半天,红着眼睛又叫了一声“父亲。”
大教习长叹一声,摸了摸泓的头,像以前那样把他拉起来和自己一起坐在床上。往日泓一切都好的时候,他一见就想到这孩子已是废物,只觉得愤怒耻辱。可现在听说泓受苦,他日夜揪心只求平安,哪还在乎能不能建功立业他仔细端详了半天,看不出泓哪里有伤,就哑声问“都还好吧”
泓闷闷地“嗯”了一声。
大教习怔怔的看着他,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宫里头整治人的法子多了去了,能与人讲的却不过一二。帝王宫闱之事,他没法问,泓也没法说。问一声好不好,除了好,还能怎么答他默默无言坐了一会儿,见泓又开始揉眼睛,就推开窗子,探身出去自窗外柿子树上,把那个最大最红的柿子摘了下来,放到泓手里说“吃吧,甜。”
泓受宠若惊,双手捧着柿子,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窗外这棵柿子树每年只结十几个果子,但是个个剔透饱满,又大又甜。大教习一向上心,每年结的柿子都一个一个数着,下雨天还拿油纸包起来。等柿子成熟,就摘下来烤成柿子饼,留着过年送人。从小到大泓想吃这棵树上的果子就全是靠偷的,为此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回胖揍,这还是第一次大教习亲手摘给他。
大教习见泓光捧着柿子不说话,心里更难受了,道“吃吧,这是第一个挂红的。树上还有,等熟了全都给你吃。”
泓感动万分,眼眶又红了,低声说“父亲还是关心我的。”
大教习说“你能平安比什么都好。”
大教习一辈子桀骜倔强,从不服软认错,是个拉泡硬屎也能啃三年
的人物,如今真情流露,竟然把当年放出来的狠话全自己吞了下去,泓万分感动愧疚,恨不得把自己和皇帝联手哄骗他的实情说出来,叫父亲不要那么伤心。他捧着柿子,抬眼看着大教习,小心翼翼的说“陛下对我很好,父亲不用担心。”
大教习登时暴躁,拍着床板咆哮“好个屁他要真对你好,就应该替你想想前程,叫你出宫”
泓吓得缩了缩,再不敢说什么。见父亲火气又上来了,赶紧找了个理由告辞,抬屁股就跑。
他出得无赫殿,满心的欢喜,把那个柿子洗得干干净净,捧到御书房里去给容胤吃,说“父亲给我的。”
容胤见他改了口,知道进展顺利,笑问“你是怎么说的”
泓道“我说陛下待我很好。”
容胤很遗憾,道“你就该咬定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放,叫他日夜挂念担心,再不舍得拿你出气。”
泓轻声说“不忍心叫他再难过。”
容胤怒道“他叫你难过就忍心了应该叫他连本带利都还回来。”
泓一看连皇帝都生气了,连忙把柿子拿出来讨好他,垫了个小小托盘,推到容胤面前说“这个特别甜。”
柿子已经熟透,浓郁殷红的汁水把透明晶莹的薄皮撑得鼓鼓的。容胤就在柿子的一侧咬破了一点,吸了一口笑道“果然甜。”
他拉了泓到对面坐着,两人隔了小桌,一人一侧一起去吸柿子沁甜的汁水。等硕大的柿子逐渐瘪了下去,他们的鼻尖就碰到一起,顺势交换了很多甜蜜的亲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