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往上走,心里差不多知道常时想做什么。
走走停停两个小时,到山上已经是午饭时间,两人买了饭票,吃了一顿斋饭。斋堂里一波一波的人很多,有点乱。
吃完饭,他们在寺院里绕了一圈,坐在池塘边休息,里面的锦鲤很大,悠哉悠哉地游着。另一边的池子里趴着很多乌龟,有点让人犯密集恐惧症。
“你不会只是带我来秋游的吧?”周之耘一边拍锦鲤,一边问常时。
常时笑,“你猜。”
周之耘把手机镜头对向常时,拍下了他笑着的侧脸,然后是他看过来的眼睛,“我猜……我不想猜。”
常时把她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她。
周之耘笑,“还满意吗?”
常时:“满意。”
又坐了一会儿,常时的手机震了一下,他说:“走吧。”
周之耘笑:“去哪儿?”
“算命。”常时拉她起来,笑道。
行山师父见到常时,开了个玩笑,“常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常时一笑,“您这样,这个门槛我可不敢迈。”
“那就请回吧,恕不远送。”行山师父略一挥手。
周之耘微微笑了一下,她心里讶异,没想到常时竟然和大师还有交情。他这个人嘴真是严实,一点都不往外漏。
行山师父看向周之耘,她点头恭敬地叫了声“师父”。
“来,坐吧。”行云师父现在桌子后面的蒲团上坐下,拿起茶壶给斟茶。
周之耘的目光扫了两眼禅房,行云师父问她怎么称呼,她赶紧回答:“我姓周,之耘,耕耘的耘。”
“你这个镯子看上去是个老东西。”行云师父的视线在她手腕上停了两秒。
周之耘碰了碰,“我也不知道,是长辈送的礼物。”
“喝茶。”行山师父请了一下。
喝完一杯茶,行山师父把茶盘拿下去,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子,里面是龟甲。
周之耘不合时宜地想,它们是不是也在池塘里生活过,然后被捉出来,变成了这样。
“这个也是老东西了,是我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行云师父说,周之耘一惊,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到自己在想什么。可以一想说是单纯给他们介绍也合理。
行云师父开始摆弄龟甲,还有几个铜钱,房间里沉默起来,周之耘有些走神,自己的命被算来算去,它会不会觉得受到打扰,觉得烦。
时间不长,大概一刻钟,行云师父盯着桌上的这些东西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呼了口气,慢慢收了起来。
“无妄,往吉。”他看了眼两人,“安心吧,不管在哪儿,怎么算,都是上上签。”
周之耘笑了一下,行山师父也笑了,说:“有常先生这尊瘟神,厄运都躲着他走,什么都不用怕,就算有曲折,最后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常时一笑,“走了。”
行云师父略略颔首。
周之耘被拉着出了门,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连声谢谢都没说呢。”
常时:“他都说我是瘟神了,你还要谢人家。”
周之耘:“……”人家还说了那么多好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