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时盘腿坐,掖了掖周之耘身上的被子,淡笑着说:“重要,但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周之耘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激动了。你能这样想是好事,我太想当然了。”
想当然觉得他会自责,会对爸妈的死耿耿于怀。她会这样想,所以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想法带入到了他身上。
常时说:“爷爷奶奶还有身边所有人都觉得我会很难过,还给我找过心理医生,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他们的死是我的错。”
周之耘赶紧摇头。
常时笑了笑,“我交代完了。起床吃早饭吧,不然我该迟到了。”
吃饭时,周之耘忍不住问:“那……爸妈的忌日,都是在你生日那天去吗?”
常时回答:“之前都是他们忌日那天去,是从这两年,奶奶走了,我图省事,就生日那天去,既祭奠了爸妈,也让他们在我生日这天见见我。也是为了避开别人。”
周之耘点头,勺子捞上来一个小云吞,又放了回去。
常时叹气,“别想了,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周之耘抿唇一笑,自嘲道:“我太多愁善感,能有你一半就好了。”
妈妈、童雯阿姨、咏珊,还有林爷爷,她们的命运和她牵连着,但说到底和她没什么必然的关系,但她心底深处总有一些难以驱散的负罪感。
常时玩笑,“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嘲讽我冷血呢?”
周之耘摇头,“我没有。”
“我知道。”常时见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吃完了,要走了,你……”
“我知道,”周之耘很快接话,“好好在家里待着,穿好衣服,不要着凉。多吃饭,多和陈姨出去走走。可以随时给你发微信、打电话,或者去公司找你。”
“还有吗?”
常时乐不可支,“没有了。”
周之耘送他出门,两人在门口难舍难分地吻了好一会儿。
“进去吧,冷。”
今天的天是阴的,冷飕飕的。下午,周之耘强迫着自己看了几页书,起身去倒水的时候看到窗外飘起了雪花。
她雀跃地跑出去,静静地等待雪花落到身上。没一会儿,雪花越飘越大,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她仰头看,不设防,眼泪倏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