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周之耘和常时离开,大家都没直接提宋臻眼睛的事情,房间里的大象还没温顺到可以让人触碰。宋臻今天是没事人,不知道明天醒来还能不能看到太阳。
周之耘很伤感,脑子里胡乱想着,常时叫了她两声才听到。
“我说,”常时又瞟了一眼周之耘的手,“你手背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划的,雪团抓的?”
周之耘“哦”了一声,把左手抬了起来,“你和有安在门口说话的时候,院子里的竹竿倒了,我扶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划到了,不疼。”
“嗯。”常时点了下头。
回家后,常时拿了酒精和棉签出来,周之耘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太大惊小怪了吧,不碰它就是最它最大的尊重。”
常时说:“以防万一,配合一下。”
周之耘很无奈地伸手让他消了一下毒,“行了吧,常先生。”
常时点头,“你肯定也听说过,有人感冒都能去世。这样的小伤有999的概率没有问题,可是还存在剩下001的机会发生感染。如果真的发生,肯定会后悔没有重视它。”
周之耘失笑,“以前还真没发现常先生这样惜命。”
“是你的命不让我放心。”常时说。
“哦。”
两人洗完澡后,一人占据一个沙发看书。常时这两天在重读《追忆似水年华》,周之耘在追一个正在连载的漫画,故事情节一般,但是作者的画风很特别,戳中了她,让她看得很珍惜,一镜一镜看的很慢。但是今天也追平了。
常时见她放下平板,也把书合上了。
“该睡觉了。”
周之耘闭着眼睛,径直迈了四步就上了床。黑暗,失去对空间的感知,比失重要可怕很多倍。
“常时。”她半压到常时身上,摸了摸他的眉眼,然后把脸贴在他胸前,“虽然这样想不太好,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永远看不到了会怎么样。
“人各有命。”常时说。
周之耘叹气,“命运是不公平的。”
“为什么要命运公平呢?”常时沉默片刻,轻声道,“命运这个词,就隐含着不公平的意思。”
“也是。”周之耘道。
隔了一会儿她又叹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舞台上的宋臻多美好啊。
常时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别多愁善感了。”
“我没办法不想。”周之耘说。
“你关心的人、关心的事太多了。”常时可以理解,但永远也没办法感同身受地共情她的共情。
周之耘翻身下去,躺到自己的枕头上,“嗯,我要是冷血一点,就不会这么多愁善感了。”
常时笑了笑,“没有如果,你这样就很好。”
“好的,我知道了。”周之耘笑说,“谢谢常先生。”
常时:“我在认真说话,你不要嬉皮笑脸。”
“哦。”
常时笑,翻身把周之耘抱了过来,“睡吧。”
次日,周一早会,晋有安的两个黑眼圈特别显眼,在他用很疲惫的声音说自己要休假一段时间的时候,大家都不觉得很意外,猜测是他自己身体有问题或者是家里有事,唯独不相信他嘴里胡诌的要去国外度假了。
回到常时办公室,晋有安把自己扔进沙发里,说还是常总的沙发舒服,自己办公室也要换一样的。
常时说:“你现在就可以搬下去。”
晋有安嬉笑,“你这个都几年了,我要新的。”
又赖了几分钟,晋有安拍拍屁股站起来,“不能待了,得抓紧时间甩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