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
常时点头,“好,回家。”
“你为什么要来?我自己好好的。”周之耘突然发脾气,低头不看常时,“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啊?”
有些话,还没说出口时就已经后悔了。但是嘴巴和脑子都不受控制。
常时站在床边盯着周之耘看了一会儿,她的脖颈上仿佛压着千斤重的石头,身体马上就要被压垮了。
“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发回市区。周之耘在上车前犹豫了一会儿,开了后座的门。一路的沉默,抽干了她能呼吸的空气。一进家门,她就冲进卫生间,吐了很久。
雪团在她脚下绕来绕去,后来跳上马桶,定定地盯着她看。常时在她身后,给她拍背,面色发沉。他理解她,他善解人意,他温柔体贴,不代表他真的没有情绪。
又气闷又心疼,是最让人心头发堵、郁闷难疏的状态。
“好些了吗?”常时半扶半搀地把她带回房间,没得到回答,转身出去给她倒水。
雪团先跟着常时出去,又跑回来挠周之耘的裤腿。周之耘怔怔地看着雪团,接着看到男人的脚进入视线,她闭了闭眼睛。
“再喝点水。”
周之耘垂着头,没给反应。
常时跨了一步,把水杯搁到了床头柜上。
“难受就躺下休息吧。”
周之耘不动,两个人一坐一立,再加上一个蹲着的雪团,陷入了“僵持”。
“之耘。”常时叹了口气,蹲下来,手握在周之耘的手上,“和我说句话?”
“喵呜……”雪团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替谁说话。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周之耘轻声说,前半句差不多是气声。
常时慢慢点了下头,“好,我出去。有事叫我。”
雪团第一次被允许在卧室待了一整晚,也可能是两个主人都没心思管它。后半夜,主人睡着之后,男主人悄声进了卧室,在沙发上坐着。它盹了两觉,他还没动作。
天亮之后,它的耳朵一动,听见了两人小声说话。睁开一只眼睛,沙发上没人了,床上的被子鼓着。
“再睡一会儿。”常时说。
周之耘摇摇头,“睡不着。”
“嗯。”常时声音慵懒,让人怀疑他睡着之前,又开口道:“饿不饿?我昨晚做了小米粥,在电饭煲里保温着。”
周之耘的心泡在酸水里,口里发苦。
“对不起,我……”
“好了。”常时一叹,“道歉一次就够了,我收到了。”
“而且,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