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都没睡好,常时几乎就没睡。他们简单吃了餐午饭,就万事不管地睡到了黄昏。
偷得浮生半日闲。常时看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天光,发觉这样的悠闲时刻越来越多了。
再一回神,却发现身边的人呼吸滚烫。
发烧这个“旧友”不请自来,很不合时宜。
“你替我和罗漾说,婚礼我不去了。”周之耘委屈地嘟囔道。
“明天……晚上肯定能退的。”常时笑道。
“烧退了也不去了。”周之耘的眼角含泪,耍小脾气,“晦气。”
常时无奈,“别胡说。”
“我不爱听。”
周之耘苦笑,“那我不说了。”
“算了。”常时一叹,“你还是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说完,我听过,就都忘了。”
他大手抚在周之耘的额头上,“没事,熬过去就好了。”
周之耘怔怔地盯着常时,“对不起。”
常时嘴角弯了弯,“要不我们定个规则,你要是再想说这三个字,就换成另外三个字。比如‘我爱你’,或者其他好听的。”
“对不起”这三个字太容易说出口,几乎成了下意识的话。
“常先生。”周之耘嗫嚅道,“如果我们能晚一点遇见就好了。”
没人想在爱的人面前频频暴露不堪。
常时淡淡道:“没有如果。”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早一点去找你就好了。也许,你这一年会好过一点,能毫无顾忌地依靠我。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周之耘脑子发烫,身体每个骨节都难受。话音进入耳朵,反应了一会儿才能把意思想明白。
“是啊,没有如果。”
“这样就挺好的。”
常时点头,“嗯,不想了,睡一觉就好了。”
“我疼。”周之耘缩了缩身体。
常时看了看她手上的输液针,小心地把她抱紧。
“我知道。”
后半夜,周之耘退了烧,却噩梦连连。常时叫醒她,她很快就睡过去,陷入梦境。
第二天晨起,天空湛蓝,是一个好天。
周之耘的睡衣和床单都被汗溻透,换过之后,身体清爽了很多,只是脑子还很混沌。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要被烧坏了。”她盯着窗户,“被掏空了。”
常时立在床边,不知道能说什么。他感到很无力。
太阳升起来后,周之耘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洗头发,化妆。”
常时说:“不去也没关系,他们会理解的。”
周之耘的动作一顿,脚踩在拖鞋上,接着把腿收了回去。
“我不去了。”
她这副样子,何必过去添晦气。
“你早点过去吧。”
常时正要张口,周之耘接着说:“你别让我更愧疚。”
常时点头,“我去。”
常时换衣服时,周之耘又反悔了,“我还是去吧,烧也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