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时回家接了周之耘,往常易家去。
“你……”周之耘看常时,“你怎么感觉一点都不着急啊?”
走的时候那么紧张,脸绷得那么冷,现在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常时淡笑,“着急也没用。”
周之耘点头,“嗯,我替你着急。我现在心特别慌。”
常时握住周之耘的手,冰凉的,“别担心,他们没事的。”
周之耘狐疑地盯着他看,“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常时也不是很肯定,但有七八成的把握。
“常旬说他没事。”
常旬的两只眼皮上都抹上了黑道,视频中他只眨了一次眼,之后一直闭着,明显是想让常时发现自己做的记号。
常旬初中毕业那年夏天,他邀请几个哥哥去野营。他们扒了土坑烤红薯和土豆,常旬很激动,但是没把握好火候,先是没熟,后来又糊成了黑炭。常旬失望,埋怨兆潭,说他废物。晋有安替兆潭抱不平,常旬就冲哥哥们开炮,说他们连个红薯都不会烤,太没用了。
“嘿!这个小子太狂了,欠教训!”
晋有安和常易把常旬压到地上“教训”,给他涂了个大“黑”脸。
“乖,再等一下。“韩数回头,喊在和小女朋友煲电话粥的常昊,“快过来,还给你留了一块地儿。”
常昊坏笑着,一左一右在常旬眼皮上抹了两道黑灰。
他们放开常旬,一起躺在草地上大笑。常旬又去扑常时,也想往他脸上抹,“大哥,他们欺负我,你不帮我还看热闹!”他心里觉得大哥和他才是最亲的。
“不是你先无理取闹的吗?”常时说话公道,收到了其他人的掌声。
常旬不干了,今天是他的主场,必须得欺负回来。他很快把晋有安他们策反,一起按住了常时,他仰天大笑,用炭灰给大哥描了描眉,也在眼皮上涂了“黑胭脂”。
后来奶奶看到照片,大笑着问常旬,你大哥没把你们揍一顿。常旬得意地说,大哥寡不敌众,双拳难敌四腿。
“以后怎么摔跤打架都可以。”奶奶笑完叮嘱道,“只是不能往眼睛上弄,很容易戳到眼睛的。”
常旬乖乖认错保证,常时从楼上下来,奶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快来看看,照片洗出来,拍的真好。”
都是他们胡闹自拍的,能有多好,不是糊的,就是对不上焦的。
常旬见大哥表情严肃,有些心虚,赶紧把照片收了起来,“奶奶,我去拿相册,把照片放进去。”一溜烟跑了,相册就在电视柜下面,他却往自己房间蹿。
常时不禁露出一个笑。奶奶扫了一眼楼上的常老爷子,感叹说:“幸亏我把小旬带回来了。不然和你们一老一小两个闷葫芦住在一起,一天没有两句话,我肯定得憋闷死。”
常时在奶奶身边坐下,把滑进沙发底下的那张照片捡了起来,是一张常旬闭眼大笑的特写,不知道谁的手扯着他的衣服,领子到了肩膀下面。
“这不是有小旬了吗。”逗人开心的责任,自然要交给擅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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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耘听完,眉头皱在一起,不可思议地问:“你的意思是说……绑架常旬的人是常昊?”
常时笑,“我可没这么说。”
周之耘打了一下常时的手,“你还闹?”她觉得挺荒诞的,绑架是很严肃、严重的事件,但却给人一种过家家的感觉。常旬给他们传递信号,还是用十多年前的一件事,记性真好,还挺默契。
常时认真说:“这样才解释的通,为什么常昊突然跑到常旬那里。”
周之耘挠头,“所以常昊就是想要钱?”
她摇摇头,“不对,就算是常昊自导自演,他不会真的对常旬怎么样。但是你能保证他不会趁机报复吗?到时候常旬受点什么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