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鸣江看了眼常易,常易说:“我也开车。”
常鸣江哈哈笑了两声,“我们常家是请不起司机了吗?”
常时晃了晃酒杯,抬眼看了一眼常鸣江,笑说:“好,大伯,今天我陪您喝,不醉不归。”
“不过在喝之前,大伯还是先说清楚,和大伯母,还有常昊商量好了吗?”
常易始终低着头,常鸣江撇了他一眼,然后对常时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我们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不是吗大侄子?”
常时笑了,“大伯知道就好。”
“我已经给常昊订了后天的机票。”
常鸣江皮笑肉不笑,“谢谢大侄子。”
“还有……我的小儿子。”他碰了碰常易的酒杯,自己抿了一口。
常易没办法,也跟着喝了。
“你和你大哥……很好。”
常易的脸色不好看,嘴唇动了动,“爸……”
“呦,”常鸣江嘲讽一笑,“不是说不认我了吗?”
常易额头的青筋爆了出来,把酒仰头喝了。
常时用杯底在桌面上碰了碰,“大伯,常易已经够可以的了,如果我是他,早就和你们断绝关系了。”
“大哥。”常易叫了常时一声,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想让常时停下来,还是说下去。
常时点了下头,“大伯,不是说喝酒吗?继续。”
之后三人都闷不作声地喝,一瓶洋酒见底,常时又叫兆叔去拿。兆叔想劝,但常时对他笑笑,扬了下下巴,兆叔叹了口气,还是去了。
“大伯,您就别喝了。”常时一边倒酒一边说,“您看着我们喝。您要是喝多了,出了什么事,我们就罪过了。”
常鸣江点了雪茄,吞云吐雾,“我出事了,你们不更痛快。”
“对。”常时没否认,“的确会少很多麻烦。比如,现在就不用在这里喝酒。”
常鸣江又笑了,烟灰敲在了吃饭的盘子里,他干咳了几声,“常总想走就走啊,谁能拦得住您。”
常时喝最后一口酒,“大伯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这不是陪您呢吗。”
他说完,慢慢站了起来,“兆叔,您照顾一下大伯。”
“常易,早点回家。”
常易犹豫了一下,拿起那瓶刚开封的酒,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喝完之后他猛烈地弯腰咳了起来,鼻尖很红,眼睛也红了,“爸,我自认为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我能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
常时让兆潭先送常易回家,路上常易说话开始含糊了,脑袋靠在车窗上,和常时说:“他骂我不中用,不为常昊说话,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就会在你面前摇尾巴。”
“他还说,就算那些事……是常昊做的又怎么样。”他嘲讽一笑,“又怎么样?”
“我问他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是……还是一个争宠的孩子,特别……特别难看。”
他擦了下眼泪。
“他说,是我先和他不亲,整天一门心思地往老宅跑。是我从小就不愿意和常昊玩儿,处处和常昊作对,和你们一起孤立常昊。”
他又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这么难受?这些话他……即使他不说,我不也早就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吗。”
昨天罗漾一边给他擦药一边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一直摇头,堵在心里说不出来。今天在酒精的作用下,反倒停不下来了。
“他让我给他做作业,抢我的游戏机玩儿,我生气,他就说要去告诉爸妈,兄弟之间要分享的。”
“我……我的房间他随便进,上锁了他就踹。闹起来,我妈又是训我,兄弟之间有什么隐私不隐私的。”
“兄弟……兄弟……我操他妈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