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寬於心不忍,但也知道顧引的結局是必然的結果,拿著剛從現場取出來的東西來到賀錦城面前。
「橙子,這些都是兄弟們剛從現場清理出來的東西,你……看看吧。」
賀錦城垂下眼睛,顫抖著接過密封袋裡的東西。
散落一地的手串。
不成形狀的半邊眼鏡和鏈條。
還有兩枚他等了七年的戒指。
陳寬接著說,「現場有八個人的屍體,下面的車裡有兩個,根據打鬥痕跡來看,他們至少有二十人,顧引……就是被那輛車撞下去的,江水湍急,屍骨無存……」
賀錦城盯著密封袋裡的東西,溫熱的液體奪眶而出。
他很想說服自己,告訴自己顧引沒死,這些人都是顧引的心腹,他們的專業性並不容忍他們作出錯誤的判斷。
賀錦城盯著湍流,萌生出跳下去的念頭。
6宴和白臣秋來的時候只看見賀錦城單薄的身影,在車燈的照射下搖搖欲墜,抱著三個密封袋瞳孔渙散的流淚。
白臣秋是個心理醫生,怎麼會不明白這是什麼徵兆。
只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賀錦城突然身軀一震,一口血噴出來,身體不受控制的跪下,陳寬眼疾手快地接住他,「橙子!」
賀錦城仰面,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渾身開始抽搐,呼吸急促的幾乎喘不上氣。
「捂住他的嘴!」白臣秋立刻沖了上去,「找個塑膠袋!」
「來,跟著我的節奏呼吸,控制好情緒,」白臣秋捂住賀錦城的口,儘量讓他能冷靜下來。
賀錦城斷斷續續道,「他……說過……要…要回來接我……」
「啊——!」
喉嚨里發出痛苦到極致的悲鳴,痛苦籠罩在所有人頭上,只聽到賀錦城聲嘶力竭的哭泣,「他說過會回來……」
在場的所有人別過頭,眼眶通紅。
6宴也不忍看見如今的局面,握了握拳,怒喝道,「賀錦城!今天對顧引下手的有二十一個人,他們算準了顧引身體上的無奈,所以選在今天動手,顧引殺了八個,剩下的十三個呢!」
「現場的痕跡來看,顧引不僅中槍,還被接連捅了好幾刀,地上的血幾乎都是他的,你呢,你要讓他就平白無故這麼死了,而兇手卻在逍遙法外嗎!」
「冷靜點,」
6宴蹲下來把賀錦城的頭抱進懷裡,輕輕拍打他的背,「賀錦城,顧引把你培養出來,不是遇見事就要隨他而去,賀顧兩家以及顧引的全部產業都是你的名字,別辜負了他的一份苦心。」
「我要殺了他們……他說過回來……」
「我知道。」
6宴喉嚨也哽咽了,他算是親眼見證兩個人的不容易,賀錦城和顧引都叫他一聲「宴哥」,這兩人跟他弟弟似的,他的悲傷不比任何人少。
「你要是就此頹廢那就正中鄭決的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