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比較充裕,他會負責顧引的衣穿住行,過來之後就接手一切事務。
推著他在外面走一走,到公園裡去看那些老頭下棋,時不時還跟那些老頭聊聊天,然後帶著人找個陽光正好的地方吃頓午飯。
顧引懼怕閃光燈,所以他們沒有拍照。
直到晚上,賀錦城推著他在街邊慢悠悠的往前走,像極了老夫老妻。
其實賀錦城已經快接受顧引現在的樣子,但對他來說陪著顧引慢慢清醒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甚至樂在其中。
現在的生活他無比的滿足,沒有那些勾心鬥角,沒有什麼血海深仇,只有他和顧引,哪怕顧引一輩子都清醒不過來,他也已經心滿意足。
至少,他想要的那個人還陪在自己身邊。
在外面玩了一天,顧引的手上沾了些泥,他把顧引的手放到水龍頭下,細細為他清洗手上的泥污。
賀錦城拿過毛巾給他把手擦乾,放到唇邊親了親。
手指很涼。
賀錦城看著他的眼睛,「我就在你面前,別再看其他人了。」
說完吻了吻他的嘴角。
即使知道顧引的幻覺是他,他也忍不住嫉妒的發瘋,像往常一樣蹲下把頭靠在他的腿上,輕聲呢喃,「顧引,快好起來吧,我很想你。」
他當然知道對方不會有任何反應,但是這一次出乎意料的,顧引張口說了一句,「好。」
很輕,輕到好像只是喉嚨里發出的一個音節。
賀錦城渾身僵住,難以置信的看向顧引,「你……你剛才說什麼……還能不能……能不能再說一遍!」
不過緩神的工夫,顧引的眼睛再次失焦,仿佛那一句輕到不能再輕的「好」只是他的錯覺。
「沒關係,沒關係,」賀錦城抓起他的手指,親吻眷戀,「我會一直陪著你,會好的顧引。」
他這麼多年的偽裝因為顧引的一個字而崩塌,甚至希望對方能再多說幾個字。
白臣秋穿著白大褂,跟平時的形象天差地別,兩個人一左一右的靠在窗台上。
他聽到顧引說話了,也是一臉的驚訝,「你確定他說了一個字?」
「很小聲,但確實回答我了。」
「這是很好的開始!」白臣秋由衷的感到高興,「我就說顧少不是一般人,這麼短時間裡就能出現自己的意識,已經很不容易了,接下來你隔一天或者三天再過來。」
「什麼?」賀錦城恨不得一整天都待在療養院,最好在顧引房裡放張床,他直接住下都行。
「還差點刺激,」白臣秋說道,「他現在習慣了你的存在,你不過來陪他說話,等下次你來的時候他自然就會開口問你了。」
賀錦城皺緊眉頭,「他的內心會怎麼活動?」
「唔……」白臣秋斟酌一會,「就像一直陪在身邊的人突然有一天消失了,會沒有安全感會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