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芜平时杀性极重,怎的面对更强者时,如此贪生怕死?
如果说他们当中有谁人最有希望全身而退,樊艳肯定更倾向于身家底子最干净的何肆。
樊艳倒不是鄙夷许芜,毕竟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
但是她出身喑蝉房,张养怡是卷帘人,许芜是斩铁楼小重山杀手。
说实话,都是身不由己。
老话都说‘好死不如赖活’,可他们要是敢做出违背或者亵渎身后组织的事情,结局最好也就是落得个‘不得好死’。
许芜全然不理会她,收刀回鞘,当即就要抽身离去。
张养怡却一手擒住他的肩膀。
仿若一座大山压下。
许芜双脚陷入泥泞,没能跨出步子。
张养怡笑道:“想清楚了,你当真要走?”
许芜冷哼一声,以气机震开张养怡的手掌,头也不回就要离开。
可他刚一离开众人半步,围堵的螳螂便重重飞起,将其围绕。
许芜脸色微变,对着步扶阳问道:“前辈,您这是何意?”
步扶阳摇摇头,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别看我,这不是我的手段。”
樊艳闻言心神微怔,“居然还有一人?”
步扶阳对着一处麦田中道:“你也看到了,我既然都许下承诺,你不给些面子?”
一道可以压低的沙哑声音响起,却是不明出处:“呵,老貔貅,你有劳什子面子?别人我不管,但是他杀了我的宝贝,我定不轻饶他。”
步扶阳摇头道:“你的宝贝千千万,死一只又当如何?九牛一毛罢了。”
那声音陡然拔高道:“你懂什么,那可是和我最亲的一只,没得商量!”
步扶阳一摊手,神色玩味,对着许芜笑道:“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守诺言。不若这样,他不放你,我不杀你,走不走得了,看你造化。”
许芜见到一明一暗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脸上闪过一丝羞恼。
当真歹毒,他轻信了这貔貅道人的话,临阵变节。
撇下‘同伙’后,对方却不给其活路。
三言两语之间,他已被架在火上,陷入跋前踬后的境地。
如此浅显的挑拨离间,自己居然中计了。
许芜转身看几息前被自己毫不犹豫撇下的三人。
他们同样也将目光投向自己。
张养怡呵呵一笑,看着一时进退两难的许芜,居然罕见地没有讥讽,而是劝道:“既然走不了,那就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