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對於他的行為本來很不滿,但是見他這個模樣和那些混混,還是罵罵咧咧的開了車。
車開了之後,賀輕舟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他喉間微微一動,不敢再去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被他們輪了,那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去哪?」司機問。
賀輕舟頓了一下,想了想,道:「飛燕集團。」
等到了飛燕之後,賀輕舟摸口袋拿錢才想起來自己的包和行李箱都留在了那個公交車站台。
他坐在車上,支支吾吾:「對不起、我的錢……」
「算了,就當我做好事了。」司機掃了他一眼,搖著頭道。
謝過司機,賀輕舟下車。
現在還是凌晨,飛燕的大門緊閉著,他的手機錢包和行李都不在身上,他只能等。
深秋凌晨的天氣算不上暖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此刻冷得他直顫。
身上挨打過的地方也疼得厲害,尤其是額頭。
賀輕舟伸手摸了一手濕潤,疼得他攏起了眉毛。
他縮回手,搓著手臂蹲在花壇邊,等天亮的時候他去找6晏。
向他道歉,說沒有戴帽子也沒有別人,讓他看在這五年的份上,別針對他了。
這段時間他親身體會到了6晏的勢力,尤其是這一次,他才驚覺6晏……是真的不打算給他留活路。
想到這,賀輕舟胸口疼得厲害,這疼痛掩蓋過了他身上的傷口,讓他不得不微微弓腰緩解疼痛。
賀輕舟現在只等天亮,可他左等右等,覺得這個夜格外的漫長,怎麼都等不亮。
賀輕舟一身狼狽的坐在地上,額頭上的傷口一直在往外滲血,將他右肩膀打濕,他頭髮凌亂,臉色慘白。
偶爾有趕早班車的人路過他,見到他這個模樣都被嚇得驚叫起來。
賀輕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或許嚇人,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找了個相對隱秘的角落縮了起來。
天終於大亮,飛燕的員工66續續進入公司,賀輕舟撐著牆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口這幾個小時一直沒有處理,此時都在扯著疼。
賀輕舟只是站起來,就已經將渾身力氣消耗殆盡,他雙目空洞的望著,希望能等到6晏。
突然一陣引擎聲響起來,賀輕舟對於這個引擎聲太熟悉了,他猛地抬起頭,剛踏出去一步,就看到6晏牽著黎銀下了車。
血糊住他的右眼,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只能睜開一條小小的縫,嘴唇蒼白臉色難看得像將死之人。
臉色與臉上暗紅色的血跡形成了鮮明的的對比。
他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攔住了6晏的去路。
他渾身是血,又太過狼狽,黎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驚叫了一聲:
「啊——」
6晏本以為是錯覺,但是當他看清楚那張臉的時候,他抬起手挑起賀輕舟的下巴,好片刻之後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