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二郎犹豫一下,诚实道“回府睡觉。”
好做梦。
刘慕手中的狼毫僵在纸上方“”
6显做好被刘慕怒骂一顿的准备,刘慕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6二郎既要回府休憩,不如沿途多做件事。”
6显虚心请教。
刘慕诚恳地提建议“去侍医处看看你的脑疾,说不得还有痊愈的机会。”
6显“”
看来衡阳王是确信他有病了。可怜6二郎有苦难言,他自己不确定的事,拜了无数佛求了无数大师。众人都说不清楚的梦,他若是说了,世上认为他疯了的人一定更多了。6显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拱手离开,当真回府。
回到丹阳6宅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将自己院中小佛堂中的香全都燃上,他将自己从寺中请来的佛像拜了又拜,念念叨叨。6二郎虔诚地当了一位供佛者,院中的小厮侍女都惶恐不安,怕他这般狂热的模样传到外面,又惹来流言蜚语。
当做完这一切,给自己舍中也点上了檀木香,6二郎不待天黑,便卧于床,强迫自己入睡。他有本能直觉,觉得自己一定会做梦。
果真又做梦了。
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梦,却本身就极不稳定。6二郎在一团团黑乎乎的梦中穿梭,时而听到号角战火声,时而却又听到欢庆的大喜吹奏乐声。他一时看到山河颠倒,国破人亡;又一时看到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这一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梦。
他先做了第一个梦,便是之前6二郎在司空府午睡时没做完的那个
白茫茫的世界,到处是雪雾扑面。昏沉沉的天地,6显什么也看不清,只能见到雾中跌跌撞撞走来的美丽女郎。他大声询问是否有人,他疾奔过去,追上那女郎“罗表妹,罗表妹,这是哪里”
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雾。低下头踩在雪地上,6显确认,南方气候潮湿,他此生都未曾见过厚至膝盖深的蓬松大雪。
而罗令妤便走在雪中、雾中。
一身污脏,绯红的氅衣、雪白的狐襟貂袖,她看不到6二郎,只四处张望,目中清泠泠地噙着泪雾。她凄声的,一遍遍喊“6昀6昀6昀”
6二郎追上她“这是哪里是否是北国你怎么和他到北国了他人呢罗表妹,怎么、怎么”
怎么竟只有你一人呢。
6二郎怔立在雪地中,看罗令妤捂着脸哭泣,看她仓皇地在雾中找人。爱若反复,爱若覆水,轰然而至,又崩然离去。天地凄白,她最后跌坐在地,哽咽连连“6昀”
他怎么竟只留下她一人呢。
6二郎痴看着,眼睛一直看着那个扑在雪地中哭泣的女郎。那人走出了这个世界,另有人的世界开始塌陷。一点一滴,分崩离析,带走一切。在这个梦中,他跟着罗表妹的视线,罗表妹未曾寻到三弟。他便也不曾。然很快的,天地一旋,6二郎眼中的泪水尚未擦干,他便跌入了第二个梦中。
这一个梦,却是觥筹交错,却扇摇光。
6二郎在宾客中看到了自己。
他梦到了6三郎和罗令妤的大婚之日。
他亲眼看到俊朗无双的郎君,持着那以却扇遮面的女郎,一步步走向高堂。6老夫人等长辈笑得合不拢嘴,一直在岭南的老君侯也回来参加孙儿的婚事。6二郎看他们一拜二拜三拜。
却扇微垂,女郎面染红霞,盈盈似水妙目,与郎君对望。
设鸿案之光,结百年之好。
一身冷汗地从梦中醒来,察觉到帐外天光过亮。6二郎头痛欲裂,伸手挡光,摸到自己眼角的泪意。他怔坐,满心疑惑为什么这一次模模糊糊的,两个梦境都不清晰,却都梦到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三弟到底是出了事,还是娶了罗表妹两个不同的梦,是否在预示什么
猛然间,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曾梦到三弟万箭穿心而死的局面6二郎将外头小厮唤来,问起“三郎可在府上”
“罗表妹可在府上”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