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波拿起桌上的指甲刀,修剪着指甲,漫不经心地附和着。
“还记得吕薄荣吗?”顾伯豪瞥了黎波一眼,也不等他回应,皱眉继续说道,“9o年,吕薄荣在道上名望已经如日中天,虽然还管我叫哥,但我知道,他把我这大哥挂在嘴上,却没放在心上,那年八月份,城南红星砂厂面临倒闭,砂厂老板杨国强找到我想把砂厂转给我,用来抵偿赌债。
我跟老杨认识也好几年了,有点私交,再说他那砂厂波儿你也知道,经营状况还不错,只要接手,挣钱不是问题,我想帮朋友一把,也想把砂厂收过来,给红兵干,结果这事儿不知道咋的就传到了吕薄荣耳中,这孙子招呼都不打,直接找了老杨二十多万欠款的债权人,威逼利诱,当场就先我一步把转让合同签了,我当时实在挺气愤,就当着外人的面,甩了他几个耳光。
都管我叫大哥,我顾伯豪自问一碗水还能勉强端平,我也不是在乎砂厂那三瓜两枣,更明白他吕薄荣下面有人指着他吃饭,可他连招呼不打,直接绕开我就把事儿办了,这事儿办的实在不地道,当然,我打他耳光也不妥当,这事儿就像一根刺一样,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明白,做大哥,不但要带着兄弟们一起进步,还要懂得放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和展,当弟弟的长大了,大哥就得通味(方言,知趣),懂得挪位,给下面人让让道。”
说着,顾伯豪叹息一声,眼神里隐隐透着些许哀伤地瞥了黎波一眼,“这些年,有不少人骂我不中用干不过吕薄荣,骂我老了,其实我也确实没想再折腾,我马上就五十了,道上玩的,能像我一样活到五十岁还四肢健全的属实不多,这些年,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打打杀杀我也看透了,对于波儿红兵跃强以及小飞小天,我只希望有一天,你们这些人红了,飞起来以后,还能记得曾经是我顾伯豪抬你们,我更希望如果有一天,你们也觉得我顾伯豪不中用了,跟我说一声,我不挡你们的道。”
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黎波闻言,浑身一震,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豪哥喝了假酒了是吧?挡啥道?五十岁正旺呢,扯什么卵蛋。”
“呵呵,人老了,难免就啰嗦了。”
顾伯豪也笑了笑,转移话题说道,“没别的事儿你忙你的去,我下午去一趟黄岩洞。”
黄岩洞五溪下辖晨溪县的旅游度假景点,那里有温泉,有特色小吃,空气清新,远离尘嚣,每年春夏去黄岩洞度假放松的人很多。
“没事儿去那干啥?”黎波一愣,目露奇异之色地问道。
“放松放松呗,要不一起去?”
黎波思索一会,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一大摊子事儿要忙呢。”
。。。
o1年加入世贸后,全国经济展进入快车道,在这个相对宽松的时代,各地都在蓬勃展。
但这种展是相对的,每个地区的地理环境,人口素质,地区资源,宏观政策等等都不一样,这也在客观上造成了各地展不平衡的现象。
兴山县就是展不平衡现象的代表县之一,作为省内有数的贫困县,县内大山多,可耕种面积极少,全县常住人口才十几万,吃公粮的行政人员却有两万四,而且,由于某个兵团长期驻守在兴山县,因军事机密的关系,各种外资或合资企业进不来,也就没办法拉动县内经济。
种种原因吧,兴山县展不尽如人意,老百姓生活质量低不说,即便是基建,也落后正常县十几年,整个县内,连个像样的水泥马路都没有。
。。。
第二天,下午三点。
一台海狮面包车在兴山县坑坑洼洼的马路上行驶着,车内副驾驶位上,张军拿着手机打电话说道:
“兵哥,我到兴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