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也不会看见我这个样子,至于你,不出意外,今天将会是你见他的最后一面。”他笑了下,眸底尽是嘲弄与凉薄:“开心么?”
郁然瞪大眼睛:“燕图南!你敢!”
燕图南却没有再说话,他目光,看向了窗外。
“小七爷?”
陈伯见他不说话,目光也往窗外瞧去,人早已经走远了,他笑了笑,心下已是一片清明,回头对神情失落的少年道:“刚才提醒过苏白了,现在肯定还没走远,少爷去瞧瞧?这边,就先交给老奴吧。”
燕图南立即回头看他,神色间,终于有了几分属于这个年龄的少年气。
陈伯早年跟着燕家老爷子出生入死,跟了很多年,就连燕父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在燕家的地位、在京城的地位,那可不是区区一个郁然能够比拟的了的。
郁然那些手段在他眼里,就跟过家家似的。
陈伯一生未婚未育,将燕家宅院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其中最疼爱的,就是年龄最小的燕图南。
这孩子打小孤僻阴鸷,不爱跟人亲近,可性子却像极了年轻时候的燕老爷子,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他便打心眼里喜欢。
陈伯将衣裳披在他身上,慈爱地笑着:“小七爷,您玩开心,老奴在这儿等您回来,这些人,我帮您盯着。”
京城寒冷,二三月了雪还没有停。
郁白初裹着厚厚的棉服,围巾遮盖着脖子,连下半张脸都挡住了,他在努力哈气,呼出的白雾一下一下喷在通红的手上
本来戴着手套的,打雪仗湿了,就放一边儿去了,再抓雪球的时候,就冻成了这样。
郁白初已经冻成这个鬼样子了,前方跟橙子打雪仗打的不可开交的苏白,居然还在边跑边喊:“郁哥!快点捏雪球,咱们弹药不够了,橙子要攻上来了!”
“哦,好的。”
郁白初乖巧地低头去捏雪球,捏了个后转身想递给他。
吧嗒!
郁白初脸上一冷,眼前一黑,橙子的雪球砸他脸上了。
三个人呆了呆。
橙子率先冲过来,手忙脚乱替他擦脸上的雪,紧张得脸都红了,双手合十给他道歉:“郁哥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想砸苏白的,不小心砸你那儿去了,你没事吧?”
郁白初眨眼,粘在睫毛上的雪掉了些,他摇头:“我没事,你们继续玩吧。”
然后他拿围巾擦了擦脸,就蹲了下去,继续抓一把地上的雪,乖乖地捏雪球给他们玩。
或许是曾经受过心理创伤的原因,郁白初对待不同人的态度很不同,不熟悉的总是清冷疏远,而一旦熟悉了,他就会露出完全不一样的性子,比如脾气特别好,好到没有脾气。
要不然怎么可能是他在捏雪球,那俩助理跟司机在打雪仗?
如果琳姐现在在这儿,估计早一巴掌把苏白扇成陀螺了。
郁白初做事仔细认真,就连捏雪球都是,他蹲在地上,低着头,漂亮的眉头拧起,正努力将每一个雪球都捏的特别圆,特别漂亮。
大概是多活了一世的原因,苏白明明比他还大,他却像个带着俩孩子出来玩的家长,操碎了心般叮嘱:“苏白,不要走远,河边滑,掉下去就不好了……”
苏白倒真像个孩子,无忧无虑地跑着闹着,根本没听进耳朵。
直到一转头,看见他家祖宗。
祖宗穿着红色羽绒服,双手插兜,眼神冰冷,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此时正一言不地看着地上被压榨着捏雪球的傻乎乎的郁白初。
苏白:“……”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