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乌希哈胸襟不输男儿,忧心百姓也是难免的事情。
但人力有时尽,天灾这种东西,七分看天意,三分看人力,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力补救。
不过他今天来永寿宫可不是想和自己的心上人一起忧国忧民的,许久未见她,他只想好好看看她一解相思。
康熙走上前绕到身后摸了摸她的头,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晚间虽月色怡人,但到底夜深了难免寒凉,咱们进屋吧。”
乌希哈也把降水少的事情压在心底,仰着一张素净的小脸笑吟吟地伸出两只手示意康熙把她拉起来,一双黑亮的眼睛里映着高悬的月亮和眼前的人。
康熙几乎要陷进这一双似水的眼眸中。
嘴角噙着笑意,眼神略过乌希哈伸出的双手。
一手从她的腋下绕到背后,一手横在她的腿弯,一把将人打横抱在怀里。
“哎呀皇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乌希哈嗔怒一眼,两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康熙故作无辜地笑了笑,手里还颠了颠怀里的人,惹来乌希哈怒目而视。
二人四目相对又不约而同地绷不住笑出声来。
乌希哈的宫女和康熙的太监在院外相遇,听见主子的动静连忙探头,见二位主子要进屋紧跟上去点燃烛火,奉上茶水,然后便自觉地退到屋外随时待命。
“皇上怎么今晚忽然来了永寿宫,叫臣妾都没能梳妆齐整地接驾。”
相比外面院子的空旷和黑暗,这张熟悉的狭小的罗汉床在一旁的烛火下显得格外亲切,似乎帮两个人更好的找回了以往相处的状态。
康熙依靠在引枕上,面色有些疲惫,一双眼睛含笑地盯着乌希哈的眼睛,嘴里还漫不经心地说着甜言蜜语。
“快两个月没见到爱妃,朕思卿如狂,所以踏着月色前来私会。”
乌希哈被这轻佻的话语弄得不知如何回话,面无表情地静静回视着康熙,一副我听你胡说八道的样子。
康熙终于没稳住笑意,笑容在脸上渐渐褪去在脸上带了几分忧郁脆弱,一双沉静的眼睛盯着乌希哈,伸出手示意她过来。
乌希哈下意识移开眼睛,身体却乖乖地挪到康熙怀里,被他紧紧团在怀里。
康熙的头埋在乌希哈的脖子里,传出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今日朝上有人说吴三桂让人散播谣言说朕克妻,傍晚去给皇玛嬷请安时她老人家也提到了孝昭天妒红颜。朕心里一时有些烦闷,踏着月色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你这里。”
才不是,他是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想见乌希哈来的。
乌希哈明了,这是把她当成树洞和心理咨询师了,顾客找上门了,合计了一下撸袖子上吧
“臣妾僭越,敢问皇上是为克妻的名声烦恼,还是为孝昭皇后难过”
问到第二个选择的时候,乌希哈停顿了一下。
埋在乌希哈脖颈间的康熙心中暗喜,是时候表明自己心意了,得让乌希哈知道他心里没有过别人
“仁孝和孝昭进宫时才十一二岁,她们那会儿都十分鲜妍骄傲,如今她们都去了,难免有一种故人逝去的难过,朕那个时候还是个傀儡皇帝,一心想着前朝。她们走后,从此见过朕少时面对朝政无力如困兽之斗的人越来越少了。”
开始听康熙回忆和两任皇后过往的乌希哈默默翻白眼,就是骄傲白富美和隐忍龙傲天呗。
隐晦解释完自己这次挺难过的原因,康熙开始重申自己真的没爱过别人。
“那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朕那会儿不懂也没有精力去想。立她们做皇后看的是合适二字和她们身后的家族,其实我们三人的想法倒不重要。朕对她们有愧也只是觉得或许她们不进宫也许能有一段金玉良缘,或许还有担了一份丈夫的名头却没能护她们周全的愧疚,也许朕真的克妻吧。”
最后这句话康熙说得犹豫,又有几分认命。
乌希哈仔细提炼着康熙的这段话,也就是说康熙他是个忙于事业的大直男还没开窍,没喜欢过别人,看起来对亡妻还有不涉及男女之情几分人情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