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他?看著她,同她說話的語氣仿佛比羽毛還要輕柔,「唯唯,所有的一切……我都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
兩年前那場充滿著絕望的不告而別,無論他?有多少苦衷,他?都難逃其咎。他?都根本無法想?象葉舒唯醒來後發現自己不在她身邊時的那種?痛楚,無論他?有多麼不情願,他?終究還是深深地傷害了他?那樣捧在手心裡疼愛的珍寶。
葉舒唯這時也睜開了哭得紅腫的眼?睛,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鼻音濃重地對他?說:「……我不想?要聽這個。」
「你想?要聽什麼,我都說給?你聽。」邵允用?額頭?輕抵了抵她的額頭?,又愛憐地去親吻她紅紅的鼻尖,「雖然時間有限,但我可以儘量說得快一些。」
她看了他?一會兒,冷不丁地對他?說:「邵允,你知不知道,兩年前我都快要恨死?你了。我都對自己發過誓,如果能再見到你,我一定要打死?你。」
「我知道。」他?認真地回答她,「我本來就是做好以死?謝罪的準備的。」
「說得那麼輕鬆,你有幾條命可以賠我啊?」葉舒唯沒好氣地對他?翻了個白眼?,「你就是衝著我心軟,知道我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不可能真要你以死?謝罪的。」
邵允看到她臉上熟悉的可愛小表情,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我孑然一身,就這麼一條命而已。而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你想?拿去怎麼處置都行。」
她又盯著他?看了好幾秒:「你既然知道你的命是屬於我的,你還敢在不跟我商量的前提下做出這樣玩命的事來,你是真把我葉舒唯當成病貓了。」
邵允勾起了唇角:「我以前就說過,我這玩命的本事都是跟你學的。」
葉舒唯作勢就要去擰他?的耳朵,可手卻在觸碰到他?臉頰的那一刻立時軟了下來。
她輕輕地觸上他?已然瘦得只有巴掌大的臉頰,目露心疼:「你瘦了好多好多。」
他?避而不答,只是用?自己的臉頰貼了貼她的掌心。
即便?他?隻字不提,她依然能夠想?象得到這兩年他?待在珀斯公爵身邊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別說是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了,任何一個人可能只遭受其中的一重就要當場垮塌了,或許連一個星期都堅持不住。
可他?卻能這樣堅持整整兩年之久,直到珀斯公爵終於鬆口將他?放出來,這其中,究竟需要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意志力與決心。
「你知道嗎?」葉舒唯注視著他?的眼?睛,「剛剛看到你的時候,我心裡就在想?,我甚至寧願你這兩年真的叛變成為了珀斯公爵的座上賓,被他?好吃好喝得供著,養得白白胖胖的,也好過現在這副骨頭?架子、被風一吹就能倒的模樣。」
他?們兩年前剛認識時,他?整個人的精神?還十分欠佳。是和她在一起之後,才變得越來越有精氣神?和活力。等到好不容易要和她一起離開瓏城的時候,他?都養出了幾分健康的好氣色……現在可好,又一朝回到了解放前,甚至還比以前更糟糕。
「身體壞了,慢慢養一輩子總能養得回來。可靈魂一旦被侵蝕,那就永遠都回不來了。」他?如此這般地告訴她,「唯唯,其實?在這兩年裡,我也捫心自問過自己很多次,我的靈魂究竟能不能經?受得住如此的折磨和考驗。」
他?很清楚,言錫他?們、甚至全世界都不再相信他?那也是太自然不過的事,因為從他?選擇離開的那一天?開始,連他?自己都差點沒有辦法相信他?自己。
可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之中,他?總覺得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他?始終有在被好好地、堅定不移地相信著。
他?再次啞聲?開口:「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葉舒唯這時拉著他?走到沙發邊坐下來,挑眉道:「否定你就是在否定我自己的眼?光,我葉舒唯才不會做那麼愚蠢的事呢!」
邵允一直牢牢地與她十指緊扣,連一秒鐘都不捨得鬆開她的手。
他?們倆就這麼眼?對著眼?看著彼此,仿佛可以這樣看一輩子。
直到葉舒唯輕晃了晃他?的手,他?才恍然回過神?,開始切入正題:「兩年前,我會選擇跟珀斯公爵離開……」
「是因為你想?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葉舒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替他?說下去,「珀斯公爵是個極其狡詐又多疑的人,之前那些年,我們在他?身後追了他?那麼久,卻連他?的一根寒毛都沒有摸到過,甚至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可你卻做到了。」
別說包括shado在內的全球安全組織的特工們了,在這世界上就從來沒有任何一個非職業罪犯的人能夠近珀斯公爵的身,可他?這麼一個普通人卻做到了。
邵允深知,當珀斯公爵朝自己拋出橄欖枝的那一刻,其實?也變相是能夠抓住珀斯公爵的唯一機會。
珀斯公爵畢生?都在追求他?所謂的「戲劇性」與「犯罪藝術」,邵允兩年前在瓏城答應離開葉舒唯並「反水」成為地獄這件事,足以讓珀斯公爵激動到戰慄不止。
當然,獲取珀斯公爵的信任哪有如此簡單,嘴上所說的反水根本立不住腳。所以邵允才需要在地下基地里潛伏那麼久,通過滴水不漏的言行以及與珀斯公爵日以繼夜的相處,一次又一次地貢獻出犯罪方案,來慢慢坐實?自己的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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