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他跑到床前问爷爷:“爷爷,医院为啥不治了啊?”
瘦弱病态的爷爷抓着他的手,虚弱地说:“百万啊,以后得听你爹的话,知道不?爷爷要找你奶奶去了。”
“我不要听他的话!他不是我爹!”
“胡闹,你爹挣大钱还不是为了你?将来给咱百万说个媳妇儿。”
“我才不信!他抠搜得很,不会给我说媳妇儿的。爷爷,你啥时候好起来啊?”
“爷爷也不知道啊,没准明儿个就好起来了。”
“那爷爷你要快点好起来。”
然而爷爷并未好起来,在一个月后,他老人家走了。
办事那天,阴沉的天空飘起微微雨丝,七岁的李铎崩溃大哭,耳边响起熟悉的唢呐声,此番情景跟奶奶走时的候如出一辙。年幼的他接受不了爷爷去世的打击,一个人失控地狂奔在田埂上。
为什么?为什么连爷爷也要离开他,他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叫李守财的爹。
“百万!”
狂奔的李铎瞧见远方跑来一个身影,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却知道那人是谁,是隔壁村的大壮哥。
九岁的张庸跑到七岁的李铎跟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着急地问道:“百万,你咋哭了,出啥事儿了?”
急需倾诉的李铎放声大哭:“呜呜呜,大壮哥,我爷爷走了……呜呜……”
“啊,前头那个白事是你家在办啊!”
李铎光哭也不吭声,张庸心疼地抱住他,别扭地安慰着,“百万你别哭啊,哥跟你说,你爷爷没走,我爷说人不会走的,他们就是换了一个更好的地方!我爹妈也在那儿呢,他们都会在天上看着咱们的!”
李铎哭着反驳,“呜,我不信,我爹说人死不能复生……”
张庸顺着李铎的后背,振振有词:“你咋能不信呢?他们都去天上了,天上有神仙你知不知道?上头的日子比咱们快活多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我说你最近咋不跟我们一块儿玩了,还说今儿带你下河捞鱼的。”
“我不想捞鱼了,我想爷爷……”
“等你想捞了跟哥说!”
“爷爷走了,就我一人了……”
“胡说!”张庸轻轻锤了下李铎的脑门,“你还有哥,哥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等哥长大了天天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铎吸了吸鼻子,似乎不敢相信,“大壮哥,真的吗?”
“瞧你这大鼻涕!”张庸伸出手指抹去李铎鼻子下方的清水鼻涕,拍了拍胸脯保证,“当然是真的,那今儿不捞鱼了,哥送你回去。”
“谢谢大壮哥。”
“跟你哥客气啥呢?”
张庸洗完衣服进屋准备找衣架,一看床上,他的百万居然睡着了。
得,还是自个儿去买锅碗瓢盆吧。
百万操了他一上午,怪辛苦的,晚上得多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