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怎麼說,我絕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你調離永京。」
杜思逐將?那冊文書扔回祁令瞻面?前,冷聲道:「我會去請見太后,我就不信太后娘娘會眼睜睜看?著軍中斷餉!」
說罷就甩身離開了政事堂。
祁令瞻將?那側清理人丁稅的文書重收好,他本也沒指望三兩?句話就能說服杜思逐,待爐中香篆燃盡後,派人去傳度支司郎中蔡舒明。
蔡舒明是?仁帝年間的進士,在度支司幹了二十多年,因有周慎在上頭壓著,至今仍是?個郎中。他早在長寧帝在位時便已暗中投靠了祁令瞻,悄悄向?他匯稟三司中秘而不宣的財政狀況,此人有能力、有忠心,在祁令瞻眼裡?,遠比周慎得用。
蔡舒明走進政事堂後行禮,聽?見坐在上的祁令瞻問他:「從螢可願富貴險中求?」
蔡舒明微愣,「敢問丞相大人,富貴為何?,險又為何??」
「富貴指的是?三司使之的位子,險則指生死之險。」祁令瞻緩緩摩挲著茶杯盞沿,問他:「敢嗎?」
蔡舒明沉吟片刻,向?他深深一揖,「屬下全聽?丞相差遣。」
杜思逐與祁令瞻不歡而散後,想去福寧宮找太后奏稟軍餉一事,卻被神驍衛擋在了福寧宮外?。錦春傳話說太后近日身體有恙,所有外?臣凡無召請不得擅入,且強調了一句:「尤其不想見殿前司的人。」
杜思逐便知向?容汀蘭告密一事也將?照微得罪狠了,眼下他有正事,偏偏又求告無門。
他只好揣著一肚子的晦氣去見等他消息的武將?同僚。
這些人里?有他爹從荊湖路帶到永京來的親信,有西北、西南等地駐軍入京聽?信的校尉,還有長年閒居京中、受文官欺壓的武將?。
荊湖路駐軍是?大周最精銳、最受重視的軍隊,他們抻長了脖子等著看?朝廷對挪用軍餉一事的處置,見了杜思逐垂頭喪氣的模樣,聽?說那一百萬兩?軍餉果然沒能討回來,俱是?十分氣憤。
不知誰先挑唆了一句:「敢劫咱們的軍餉去送給北金蠻子,決不能叫他們得逞,咱們再劫回來就是?!」
「那豈不成?了匪寇?」
「匪寇尚有三分血性!與其這般在朝中受氣,倒不如一刀颳了乾淨!」
這句話令眾人感同身受,有人起身響應,要一同去把送往北金的銀子劫回來。
杜思逐見事態不對,叫眾人冷靜,「朝中文臣武將?傷了和?氣,是?令皇太后殿下難做,諸位都?先別?急,總有機會見到太后,她一定會給此事一個公道。」
忠武將?軍楊存反而質問他道:「搶的可是?你荊湖軍的錢,你現在仍太后長太后短,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不知誰小聲接了一句:「慕艾之心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