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令瞻默然半晌,說:「我想去見?見?他,讓他在永京安置下,我來?給他找大?夫。」
「你真?想治好他?」謝愈微微傾身,若有所思地盯著祁令瞻,「侯夫人應該已將當年的內情告訴你,他死了,侯府才有清白的名聲,他若是活著,難免有人誣永平侯府通匪。雖說你和當今太后把?持朝政,但也不是沒有政敵吧?」
祁令瞻態度堅定:「這些都是後話,我要見?他。」
他說願意孤身前往,謝愈思索後答應了這件事,帶他前往安置祁仲沂的小別?院。
因流落在外,不比在侯府時養尊處優,祁仲沂瞧著比從前清癯許多,目光卻更溫和,身著粗布麻衣,正坐在屋前的台階上費力地讀一本書。
他抬頭看見?祁令瞻,目光里流露出疑惑的意味。
「這位是你的……」
謝愈話音一頓,不知是否該透露祁令瞻的身份,卻見?祁令瞻向祁仲沂深深一揖,直截了當道:「父親,母親尚等你回家。」
祁仲沂手中的書落在地上。
他緊緊盯著祁令瞻的臉,覺得似乎有一種?熟悉,然而想得深了,只覺腦中生出一陣深深的刺痛感。他撐身站起來?,想走近些瞧,未料腳下一踉蹌,祁令瞻快上前兩步,扶住了他。
謝愈從旁解釋道:「自他甦醒後一直是這樣,一想多了就頭疼……先進屋吧,慢慢聊。」
祁令瞻與祁仲沂聊了半個多時辰,詢問他一路上的經歷,方知他當初跳崖不僅傷到?了腦袋,還摔斷了腿。如今他的腿已經養得差不多了,若是不疾跑,慢慢走路時也與常人無異。
祁令瞻心情複雜地離開了小院,臨走之?前對謝愈說會?請宮裡的太醫來?給祁仲沂看病。
「這倒不著急,」謝愈說,「比這更重要的,是你要想好如何與令堂和太后交代,之?前你代父簽和離書的事我也聽說了,這也是我之?前猶豫著沒有帶他回永京的原因。」
祁令瞻向他一揖,感謝他這段時間的照料,「我會?儘快安排好這一切的。」
他本打算今夜回永平侯府,明日去拜訪楊敘時,請他來?給祁仲沂看病,孰料剛踏進府門,尚未坐定喝口茶,便見?平彥著急忙慌地闖了進來?,一見?他便高?聲嚷道:「不好了!公子,大?事不好了!」
祁令瞻蹙眉,「讓你在行宮守著,發生什麼事了?」
平彥喘上來?一口氣,「有人給太后娘娘的藥里下毒,如今行宮已經翻了天了!」
祁令瞻驀然站起來?,「她如今怎麼樣?」
「娘娘受了點影響,但是還醒著,如今正命神驍衛在行宮裡頭大?肆搜捕。」
聽見?照微沒有大?礙,祁令瞻心頭稍微緩了一緩,將止不住打顫的手掩進寬袖中,對平彥道:「你慢慢說,說仔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