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錯都不肯認,叫我如何?相信你以?後會改?倘以?後再這樣做,不僅自陷其身,也會帶壞天?子和阿盞,難道你要教天?子將來也用這種陰謀詭計來治理國政嗎?」
照微卻說道:「你說本宮陰謀詭計,你何?嘗不是如此,之前你將杜思?逐逼出?永京、欺騙北金說生辰禮失盜,用的也是陰謀詭計,本宮尚未奚落你上不得?台面,你反倒來惡人先?告狀,告訴你吧,本宮也都是跟你學的,你就是那根立身不正的上樑。」
祁令瞻:「……」
趁他無語之時,照微突然湊近他,扒著他的衣服,張嘴在他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聽見?他因疼痛而嘶氣才鬆開了牙齒。
鎖骨上印下整整齊齊兩排牙印,深處青紫,虎牙的位置幾乎要磕出?血來。
照微錯了錯發酸的牙齒,學著他適才的樣子質問他:「你可知錯?」
「不擇手段,是我別無他法,使你效尤,是我教責有失。」祁令瞻抬手攏好衣襟,抬眼看?向她:「我知錯了,你呢?」
照微仍不想認錯,她雖然也是讀書?識字長大?的,但自幼未受君子道義這一套說辭的浸染,如今也不肯認這一套行事規矩,做事只憑本心,只看?目的。
祁令瞻見?她表情悻悻,又?說道:「你與我身份不同,我是扳倒姚鶴守後上位的,世人眼裡,我已是洗不淨的名聲,可你不一樣,你是輔弼少帝、朗月清風的掌政太后,你的聲名不容有失。我方才之所以?生氣,既是氣你不惜身,也是氣你不惜名。」
話音甫落,照微突然撲進他懷裡抱住了他。
這番話聽得?她十分心酸,令她也顧不得?生氣了,低低道:「不是的,不是這樣,我們是一樣的人。」
祁令瞻說:「這本也沒什麼,譬如為人父母,總要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個在台前一個在幕後,王化吉的事無須勞你髒了手,還有朝中那些釘子,我也會一一拔乾淨,只要你肯給我一點?時間,只要你願意信我。」
照微卻固執地搖頭?,「不行,王化吉的事是我挑起來的,我一定要親自處置他。」
「照微……」
照微將奪過來的戒尺塞回?他手中,泛紅的掌心攤開在他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望著他。
「今天?你就算打死我,這件事我也要摻和。戒尺給你,只要你不心疼,我就不躲。」
教諭訓誡之言,她辯不過祁令瞻,但她也有辦法拿捏他,圖窮匕見?的時候,他的刀刃總是更短一寸,心也更軟一些。
祁令瞻摩挲著戒尺上的紋路,久久不言,他發覺更親密的關係讓他逐漸失去了作為兄長的威嚴。
照微順勢握住他的手,靠進他懷裡,軟語如同呢喃:「我知道你疼惜我,可我已經長大?了,不是需要你送去回?龍寺藏起來的小孩子了。如今我已是太后之尊,有無上的權力,應該由我來做選擇,由我保護你,你何?必再像從前那般不自惜。」
祁令瞻道:「我想為你謀長久的安寧。」
像照微這般霹靂手段,朝堂上卻仍有人不肯歸服她,不過看?她是太后,覺得?只要少帝長大?,她手中的權力就要完璧奉還。
自古少帝從太后手中奪權後,第一件事就是清算舊政,太后在位其間的所作所為都會被重審視。祁令瞻對武炎帝的心性有所了解,他既要竭力避免這一天?的到來,同時又?要盡力保全她的名聲,使最壞的情形到來時,她不至於被推進無盡的深淵裡。
照微輕輕搖頭?,「以?後的事誰能說得?准呢,至少眼下你我不能顧此失彼,否則空中樓閣,鏡花水月,向何?處去求?」
祁令瞻無言,默默擁緊了她。
在處置王化吉這件事上,他還是沒有擰過照微,眼睜睜看?著神驍衛手持太后令牌,在行宮內各處搜查,最終在王化吉身上搜出?了一塊玉佛。
這玉佛,是江逾白自稱自幼佩戴,為表忠心而送給他的。
王化吉收到玉佛時,因其卑陋而沒有仔細賞玩,因此也沒有發現玉佛經過特殊工藝的黏合,中間的鏤空處藏了一塊純度極高的寒石脂。
楊敘時率太醫署的醫正們輪番檢驗,確認是導致太后娘娘身體有恙的罪魁禍。
王化吉沒想到太后那麼早便謀劃著名要除掉他,提前做了這種無聲無息的安排。他嚷嚷著此物非他原有,乃是太后身邊的江逾白所贈,可是沒有人能證明這件事,江逾白態度從容地否認了曾向王化吉贈過玉佛。
倒是太后身邊的寵趙景庶站出?來指認王化吉,說受他威脅往太后的藥里加寒石脂,否則就會把他曾侍奉大?長公?主的事向太后稟明。
「簡直是一派胡言!咱家與你、與大?長公?主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你污衊咱家能得?到什麼好處!」
王化吉不服,當著眾臣與太后的面,同趙景庶撕扯起來。趙景庶挨了他兩個耳光後才得?以?脫身,俯身跪在殿中,向高座上的太后與武炎帝一揖,聲音哽咽而堅定:「王都知記恨太后娘娘屢次斥責,又?有效趙高、十常侍等攬權自重之心,故教奴才蠱惑太后,見?奴才亦不能為他謀得?好處,便威脅奴才往娘娘的藥中下毒,意圖無聲無息害死娘娘,或致娘娘損傷,使其有挾天?子自重的機會。這一切事情,皆受王都知指使,而與大?長公?主殿下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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