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角看着面前的褚昭,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旁人看去,又很好分辨。
褚昭更锋利。
她对角角说:“我要走了。”
角角问:“你要去哪里?”
她没有想过,角大王会离开她,伴生终其一生,都无法离开主人。
角角想过很多,却从未想过褚昭会选择离开。
褚昭自然也是明白角角的想法,她只是笑了笑,有些自嘲和无奈。
“就算我不离开,你和我也没有可能的,不是吗?”她看了看远处阿宿的方向,眼神落寞,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疯狂。
就像曾经波涛汹涌的海水,无论曾经有多么的波涛汹涌,气势磅礴,可是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褚昭很明白,他和角角之间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不懂
褚昭问道:“如果没有阿宿,你我之间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角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种问题问出来你不觉得很可笑吗?阿宿并不是一个物品,也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取代的东西,这件事情的核心本质就是,并不是有他没你,有你没他。”
“我与你之间的感情,旁人无法理解也无法置喙,但是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爱情,你是我的伴生,有我的存在,才有了你的存在,有你的存在和陪伴,才有了我那之后多年的存在。”
角角看着褚昭,面露苦笑:“角大王,何苦再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如今你能够出来,应该是已经想通了,再问这些,也得不到你曾经想要的那些我给不了你的答案。”
她就这么看着褚昭,两人相识良久,最终褚昭还是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释怀了心中,最后那次希望一般。
最后,还是角角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褚昭笑了笑,说道:“天下之大,去哪里都行。”
她陪伴了角角无尽的岁月,如今也确实是该为自己而活了。
不论成就的那些,经历和感情如何?那些事情早就该翻篇了,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全心全意为着角角的角大王,她决心不再只为一个人活。
天大地大,闻名地处广茂,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很多人可以见,很多事可以做。
可是会舍不得吗?当然会舍不得,那是她曾经陪伴了数万年的人。
但她实在是太累了,褚昭想,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不知道自己会前往何方,”褚昭看着角角说道,“我只知道,我愿意放下过往一切,去拥抱新的生活。”
角角看着褚昭,默了,也同样笑着说道:“我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甚至是没有资格去置喙你的决定,不过,无论你要去做什么,我都支持。”
她与角大王之间,永远都没有谁对谁错。
有的,只有无奈。
角角自然是不想和角大王闹翻的,但是当初角大王对自己的……
角角看了看褚昭,神色莫测,有些欲言又止。
褚昭看着角角这幅样子,哪能不明白什么呢?她太了解角角,她们是伴生,是本应该同生同死的伙伴,是应该永不会分离的两个人。
但后来……
褚昭的意识有些模糊,想到了曾经她和角角的分歧。
过往一切如同云烟,当时觉得无法承受,痛彻心扉,觉得想要置阿宿于死地,觉得她必须要得到的东西、她守护的人被抢走了,她觉得愤恨,想要毁灭一切。
可是现在想起来,那些恨与爱,都太过于缥缈了。
不破不立,她如果再不放下过去,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折磨与毁灭。
褚昭初心回归的那一刻,令她看清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