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王府那邊,以她父兄的才能並不需要秦佑寧過於擔心,雖然知道卻依舊會想念,其實真要算起來,她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家人了。
過年本就是闔家團圓的日子,秦佑寧孤身在京中難免會想家的,哪怕玉晴並無家人,她也有些想念楚南了。
玉晴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她知道自家姑娘是不需要安慰的,姑娘可能更想自己安靜的待一會,所以她把炭盆擺好後,就帶著小丫環先退了出去。
楚南給秦佑寧送的年禮中,就有秦母親手給她做的衣服,雖然是素淨的顏色,卻做的很精緻,上面的花紋圖案都是十三歲時秦佑寧會喜歡的,至於現在的秦佑寧依舊喜歡,因為這是母親做的。
如今這身衣服正穿在她的身上,而且從信中她也知道了,送來的飾都是她兩位兄長和弟弟親自挑選的,想到大哥、二哥、弟弟抓耳撓腮選這些的模樣,秦佑寧就不自覺帶出了笑意。
晚上的時候,宮中特意賞了一桌素菜,就連酒都是特意選的素酒,可見用心。
秦佑寧謝恩後,又讓人給送菜的公公們了賞錢,請他們吃了熱茶,這才把人送走。
哪怕是素菜,宮中御膳房用心做的也很精緻,明明是素菜卻做成了葷菜的模樣,甚至有葷菜的味道,可就算再用心精緻,涼了味道也一般。
秦佑寧不會落下把柄,她先選了幾樣送去了祠堂,供給先人,剩下的每樣嘗了幾口,說道:「皇恩浩蕩,剩下的你們分了,也算沐浴了陛下的恩澤。」
秦府的下人聞言都是朝著皇宮的方向跪下,恭恭敬敬磕頭後,這才又對著秦佑寧行禮。
秦佑寧吃的並不舒服,她回到屋中後,玉螺就趕緊端了溫的山楂水來:「姑娘先潤潤口。」
因為要領旨謝恩,秦佑寧自然是要鄭重梳妝打扮的,玉瓊和玉晴上前伺候著她更衣,換了身常服,秦佑寧這才端過山楂水來喝了口,壓下胃中的不適,說道:「你們也去吃年夜飯吧。」
玉晴拿了小毯子蓋在秦佑寧的腿上:「廚房單獨給我們留的有,姑娘不用擔心。」
玉螺問道:「瞧著姑娘也沒吃好,不如我去給姑娘煮一碗酸湯喝?」
秦佑寧靠在軟墊上,說道:「暫時不用了。」
玉螺見此也不再多問。
秦佑寧輕聲說道:「你們出去吧。」
這是秦佑寧第二次讓她們離開了,哪怕玉螺她們心中還有擔憂,也不好再留:「那我們在外面守著,姑娘有事情了就喊我們。」
秦佑寧笑了下,起身去一旁的箱子中取了四個荷包,分別放到她們手上:「今天過年,你們也好好放鬆下,若是有事我會去尋你們的,不用守在我門口。」
玉螺四人接了荷包,都給秦佑寧行禮,又說了幾句吉祥話就退出去了。
只是離開房間,她們面上卻沒有了那種喜悅,玉螺有些擔憂地說道:「姑娘心情很不好。」
玉晴嘆了口氣說道:「這還是姑娘第一次離開夫人獨自在外過年。」
而且最疼姑娘的王爺也走了,姑娘肯定心中難過的。
玉瓊拍了玉晴胳膊一下:「大過年的,不許嘆氣。」
玉晴趕緊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嘴。
玉瓊說道:「我們別辜負了姑娘的好意,走吧,我讓廚房給我們留了飯菜,我們四個一起吃頓飯。」
玉珍走在最邊緣:「姑娘心中有數。」
三人一想確實是這樣的道理,也都不再多言而是結伴朝著自己屋中走去。
其實秦佑寧不單單在想家,也在想楚淮舟,上輩子她和楚淮舟相識偶然談起,她才知道楚淮舟這個年過的也不順遂。
楚淮舟的父親是被太元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吏部尚書最是忠心,楚淮舟自身也是文采斐然容貌更是俊美,過完年就要參加春闈了,是京中不少人心中的佳婿人選。
只是楚淮舟生母早逝,楚父很快就娶了繼室齊氏進門,齊氏出身不錯,齊父又曾為太元帝立過大功,而齊氏入門後接連為楚父生了兩子一女,很受楚父愛重,如此一來,齊氏在楚家雖然算不上說一不二,卻也牢牢把握著楚家的管家權,而楚父在一些事情上也願意聽從這位妻子的話。
如此一來,楚淮舟在楚家就有些尷尬了。
楚淮舟的外祖家心疼這個楚淮舟,發現楚淮舟性子日益沉默,曾經的神童也傳出了頑劣不喜讀書的名聲,就把楚淮舟接走教養。
只是後來楚淮舟年歲漸長,在科舉一途上也展現了天賦,楚父就讓人把他接了回來。
楚淮舟的外祖家也沒有辦法,畢竟楚淮舟是楚父的親生兒子,只能讓他歸家,而且楚淮舟已經十六,不再是當初那幼童,也不容易移了性子,再加上他在科舉上名次都不錯,還傳出了不少才名,哪怕齊氏心中再不滿,也不敢多做手腳。
就算楚父再寵愛妻子,也分的出輕重的,他也需要一個好的名聲,要不然在外祖家才華橫溢的少年怎麼回家以後反而變得平庸了?
齊氏也不是蠢的,有些事情不敢再做,可是她又起了別的心思,她想把自己娘家的侄女嫁給楚淮舟,甚至說動了楚父。
按照齊氏的說法,她覺得楚淮舟和她不親近,所以想著親上加親,以後楚淮舟也能幫襯著兩個弟弟,一家三兄弟互相扶持才能讓楚家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