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古时嫁女的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管他高门大户还是平民百姓,都是一样。
眼见最后仪仗尾巴出了坊口,徐春山咬咬牙,终是泼出了手里的水。
——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行在街上,一路往城东松林坊的方向去,后头跟了几乎全城的百姓,那叫一个热闹。
花轿狭窄,即便是八人抬的稳稳当当的,但坐在里头的滋味也很是不好受,比前世坐电梯还闷人得慌,特别是眼下五月底,又正是气热起来的时候,这嫁衣里三层外三层的,这一会儿折腾,徐茵茵只觉背上都黏糊糊了起来。
突然,却觉得脚下有丝丝凉意,她不由掀了盖帘一角,垂眸看去,便见座下正放着一个冰盆,冰盆正散着凉气。
花轿里为何有冰盆,这可不是嫁娶的规矩,不消想,便知道是何人特意准备的了。
徐茵茵不由抿嘴笑了笑,定亲一晃三年,今儿可算是成亲了。
花轿一路行到方家宅门前,鞭炮声立刻响起,开道锣和肃静回避对牌收起,吹打们则依旧吹着《抬花轿》步进了大门。
四个抬着抬盒的小厮在大门外的石阶前拉下抬盒的开关。
随着“哗——”的一声,抬盒里的红花生、绿花生、红核桃、绿核桃立刻倾泄出来,滚撒了一。
一路跟着看热闹的小孩子们见状立刻欢呼着从人群里跑出来抢捡核桃花生。
花轿便就从好几十个孩子群中穿过抬进了方家大门。
再一次听到长时间不停歇鞭炮声,闷在轿子里都快睡着了的徐茵茵不觉精神一振,可算是到了!
狭窄的空间,幽暗的光线,幸好她没有幽闭恐惧症,不然这一路被轿子关下来不神经也要疯。
说实话,这长路途的坐轿子可真不是什么美好体验,真不知道为何当官的都喜欢坐轿子。
听说方从云中状元归乡进城那就是坐着轿子抬进来的。
方家来接轿的全福人拿来红绸扎得比人脑袋还大的红花,一头交给方从云,一头交给媒婆,由她递到徐茵茵手上拉好。
由全福人和媒婆扶着走出花轿,徐茵茵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踩在红毡上,不觉想着——可惜她爹没来,不然再来段婚礼进行曲,就完美了。
一路踩着红毡进了挂满红绸一片喜气的大花厅,里头方先生和方白氏早已坐在主座上等着了,见一对人同执红绸一步步走进来,笑的是眉眼都不见了。
厅中两侧都站满了宾客,皆是乐乐呵呵的等着观礼的,一双双眼睛都目不转睛的落在人身上。
娘子盖着盖头看不见,但娘子穿得这身嫁衣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听说是嘉成郡主自个亲自画的花样子叫人绣制的。
瞧瞧,嘉成郡主这心思多巧,这嫁衣真真是精致好看极了!
堂上,唱礼人就站在方先生身侧的,等一对人站定,便开始高喝起来。
“一拜!”
“跪,叩,再叩,三叩,兴。”
“二拜高堂。”
“跪,叩……”
“夫妻对拜。”
“跪,叩。”
一片肃穆中,方从云转身和徐茵茵对面而立,跪下,互行叩拜。
礼成。
一对人便从看热闹的亲朋们簇拥着往洞房去。
拜堂的礼过了,这房里且还有礼要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