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权贵的宅第外都多了些身影,基本上都是五、六人的巡警或锦衣卫军士,美其名曰“护卫朝中大员人身安全”。
夏筱诗不由得分外紧张,她轻声问道:“先生,这架势好吓人。”
“情理之中的阵仗,没什么可怕的。”周长风攥着她的手,不以为意地道。
没事,储藏间的隔间里有冲锋枪和自动步枪。
“希望…希望一切安稳。”
“肯定的。”
?事政?在理论上具有可行性,其实并不需要多么缜密的计划、浩大的声势,只要满足基本政治条件,那么有几百人攻占最高官署就可以了。
陆战一旅虽然还在万里之外的瓦胡岛,但原驻地的留守处也仍有数百人,甚至还有几辆坦克和装甲车。
政变的麻烦之处在于必须做绝,这在眼下国运之战的背景下非常棘手,如果选择这条绝路,那么这场战争几乎可以说要到此为止了――那将比大清洗还要夸张。
政变不彻底等同于彻底不政变,妥协的政变是自寻死路。
中?数千年历史太过漫长,回首过往,正路、歪路、邪路都曾经有人走过,前人已经把路给走死了,后人没有办法,此题无解,猜疑链太长。
当夜,十多名阁臣和勋贵集体入宫等候。
紫禁城很少见的灯火通明,一群人聚集在太医院之中。
夜半,十一月初七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相比起啜泣的弟弟和一片叹息的阁臣勋贵,朱泠婧自始至终没有落泪,她只是垂首不语。
“还是对不起你,当年没挑中合适的人,这些年苦了你了。”病榻上的朱士堰盯着女儿的眼睛。
后者轻声回道:“都好多年前了,意外而已,料不准的。”
“是啊,预料不中的……”朱士堰咳嗽了几下,缓缓说道:“半场难分胜负,担子很重啊,往后……靠你了。”
朱泠婧的双眸中仿佛流露出异样的光彩,她双手微颤了一下,欲言又止,整整十秒后才一字一句地说:“善始善终,请放心。”
“管教好你的人。”朱士堰又严肃的提醒了一句。
最后的最后,他感慨道:“四十载方见国朝中兴之世,足矣。”
上弦月如半截银碟悬于夜空,一片又一片稀薄的云朵飘过,遮盖住星光灿烂的银河一角。
斗转星移,这一宿尤为漫长。
周长风或许是所有权贵之中最为淡定的,他甚至睡得着觉,还睡得很沉,似乎完全置身事外。
拂晓时他醒了,发觉身畔的妻子紧紧的贴着他,双手握着他的胳膊。
稍一动弹,夏筱诗就睁开了眼。
周长风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吟吟地说:“小说和话剧看多了,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就是…睡不着嘛……”
“没事,还早,?接着睡吧。”
周长风没洗漱也没更衣,走出房间下到了一楼。
林溪和其他侍从们都起得很早,她非常小声的汇报道:“外边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稍后没过多久,叮铃叮铃的电话声突然响起,让大家都怔了一下,从没有过这么让人忐忑的情况。
周长风走过去接了电话,这是宫中打来的。
忽然,林溪拿出了一封盖有宫正司印章的信,“啊,将军,我有些慌神,忘了给您,这是先前有人递送来的信,要您亲启。”
「上皇说:亲友和睦乃长久之计,得胜之后择机而禅,仍遵‘兄终弟及,父死子继’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