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一幕,张钢铁瞬间明白汤圆圆昨晚说的那句醉话是什么意思了,她既只身来劫狱,显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把昨晚当成了今生喝的最后一顿酒,可她明明心心念念的全是沈伯义,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赫启宏呢?
汤圆圆二话不说便杀了起来,千击剑熠熠生花,剑影飘撒间,官兵的兵器碰一下便断,挨一下便豁,若是身体碰上立刻便少一块掉一截,张钢铁暗忖当年钱一空若不是仗着兵器克制,恐怕也不容易从千击剑下讨到好处。
汤圆圆在人群中曼妙闪动,转眼便有十数人倒地不起,那百户见来者不善,转身进去一声令下,又不断有人涌出来,里三圈外三圈将汤圆圆裹在中间,皇城之中别的不敢说,就是兵多。
张钢铁躲在暗处仔细斟酌,此时自己若是冲出去无非是和汤圆圆一起陷入重围,两个人都和官兵缠斗没有意义,官兵是杀不完的,汤圆圆已经打草惊蛇,今日若不一鼓作气救出赫启宏,下次再来就不是这点兵力了,得想个办法趁乱摸进去。
正自思考,忽听场中汤圆圆一声惊呼,张钢铁连忙看去,只见汤圆圆的左腿被一条软鞭卷了住,原来官兵见硬碰不过,便用上了软兵器,千击剑虽锋利,却削不断空甩的鞭子,汤圆圆只有一双眼睛,身处重围之中总有看不到、顾不及的地方,那条软鞭从汤圆圆身后卷住她的腿猛力一拉,汤圆圆瞬间矮成了一字马,幸好她反应迅,回剑扫断鞭子同时斜着身子一错,堪堪让过迎头砍来的两刀,来不及起身,耳听周围又有四条软鞭齐至,分别卷向她的双臂和双腿,角度颇为刁钻,汤圆圆上方空门大露,周围官兵趁机跳过来,瞬间有十余把刀同时劈下。
张钢铁在暗处看得分明,汤圆圆双拳难敌四手要吃亏,自己恐怕得先救她了,正要飞身出去,忽见另一个方向窜出一个人来,那翩然飘然的燕子掠张钢铁熟之又熟,毋庸置疑正是沈伯义,张钢铁顿时喜形于色,这英雄救美的机会交给沈伯义最好不过,有他俩牵制兵力,自己正好安心进去救人。
沈伯义几个借力已至官兵外围,双掌左右连劈,但听雷惊电啸,一掌就将一排人如骨牌般推倒,沈伯义心系汤圆圆,身形丝毫不顿向里直闯,如神龙入海一般,这点人岂能拦得住他?这时但听几声金铁交鸣,汤圆圆一剑削断十数把刀化解了危机,沈伯义也已闯到了她身边。
张钢铁见汤圆圆转危为安,于是纵身上了屋顶,准备摸进大牢去。
“回来!”
沈伯义一声大喝,张钢铁顿奇,这话明显是在喊自己,难道他看见自己了?难道他有别的计划?此时里面忽然射上数支箭来,张钢铁连忙向后一闪躲开。
“走!”
沈伯义又是一声大喝,随后拉起汤圆圆的一只手突围,虽只剩一只手可用却依然一掌一个躺尸,官兵转眼死伤近半,余下的既畏惧汤圆圆的神剑又畏惧沈伯义的神掌,拦不住也不敢拦,再加上张钢铁从屋顶揭下瓦片飞砸掩护,二人迅突围了出去。
甩掉追兵到了一处静谧所在,沈伯义这才狠狠甩开汤圆圆的玉手。
“但凡开了智的三岁小孩也不会似你这般硬闯,简直是自讨苦吃自投罗网自取灭亡。”
沈伯义气得暴跳如雷。
“我偏要讨苦吃偏要投罗网偏要取灭亡,你何必管我?”
冰菩萨见到沈伯义竟然也热乎不起来了。
“你既如此在意他为何当初不理他?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犯傻?”
沈伯义转过身背对着汤圆圆,却正对着张钢铁,张钢铁能看到他脸上的痛苦。
“人总在失去时悔不当初,我如今一日不见他便思念得很。”
汤圆圆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说道。
张钢铁看见沈伯义听完鼻子直抖,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滴血,这真是当局者迷,师父呀师父,连我都知道她这是在气你,难道你比我张钢铁还直男?
“我会替你救他出来,请你不要碍事。”
沈伯义说完竟然抬脚就走。
“站住!”
汤圆圆一声娇喝,沈伯义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
“还有何事?”
沈伯义并没有转过来。
“我是你的仇人么?”
“不是。”
“那你为何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
“你我相识已有十余年,瞧够了。”
沈伯义反气了回来。
“沈伯义你个冤家。”
汤圆圆果然被气得嚎啕大哭,哭是女人的致命利器,哭的是她,割碎的却是沈伯义的心,汤圆圆压抑了多年,越哭越大声,沈伯义茫然无措看向了张钢铁。
“我去看看有没有人追来。”
张钢铁只当他是嫌自己这个电灯泡晃眼,张钢铁也觉得自己亮。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