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安河鎮中沒有多少線索,等到之後回了京都,自己得要多和謝寅接觸接觸才是。
這麼想著,唐演便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手下的紙筆上,洋洋灑灑一直到了入夜也始終都無人打擾,他一個人在房中也樂得自在,給傷口上了些藥便就準備和衣睡去。
還沒有全然入夢,唐演便就聽見了一兩聲被刻意放低的交談聲從窗欞外面傳來。
他假意翻了個身,在窗戶下的人便就急急忙忙噤了聲,明擺著不是安著什麼好心來的。
在黑夜中,唐演悄無聲息地坐起身來,再隨手將外袍披在了身上,豎起耳朵就等著聽外面的人想鬧出什麼動靜來。
「誒,這,這真的要放啊?」其中一人小聲問。
另外一人答:「放,怎麼不放?不放哪裡來的工錢拿!」
「這玩意兒可是真的有毒的呀,這個點兒估摸著也找不著大夫,要出了人命怎麼辦?更何況這小公子是京都來的貴人,現在京都都有人給他撐腰了,要出了人命,咱兩不得被剝掉一層皮嗎?」
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唐演便就猜到了對方用得是什麼手段。
不過還不等唐演動作,那另外一個人像是發了狠,罵了一句:「老子不管,少爺說了,這事兒要是辦得好明天就給我二十兩銀子,我記得你小女兒馬上出嫁了是吧?你要沒這二十兩給你小女兒添妝,你那小女兒不得被夫家磋磨死啊!」
另外一人沉默了會兒,緊接著才像是一咬牙,「干就幹了!大不了稍後我馬上就去外頭請個大夫進來,不鬧出人命就是!」
「嘿嘿,這才對。」
聽著兩人大抵已經是下定了決心,唐演也已經從床榻移到了兩人交談的窗戶邊上。
眼見那木製的窗戶被拉開一條縫後,唐演也就乾脆順著他們的動作,將整個窗戶拉開了來。
唐演站在屋中的窗戶前,眸光冰冷地低頭朝著蹲在院子窗欞下的兩人看。
那兩人本身就心虛,在聽見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時更是都嚇得渾身一哆嗦,再是戰戰兢兢抬頭看向了唐演。
這京都來的小公子這兩天吃食都還算不錯,原本消瘦的臉頰也豐滿了點,可仍顯瘦削,他眼眸猶如墨水般深邃濃厚,全然沒有之前的半點懦弱與膽小怕事,讓人壓根就看不透他此時眼底是憤怒還是厭惡。
特別是他眼下的那兩顆小紅痣,在這秋夜滿是寒意的月光照耀下更顯得妖冶,仿佛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隻能蠱惑人心的妖。
做壞事被當場抓包的兩人一時之間都被鎮住,忘了自己是要做些什麼事。
可他們帶來的畜生可不同,只見在最開始說話的那男人已經將一張細細密密的蛇網放在了窗台上。
裡面正有一隻花斑蚊大蛇正在網中來回遊動,那蛇顯然就不是家蛇,又肥又壯,特別是在昂頭吐信子的時候眼瞳縮成了一道細長的線,看上去銳利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