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把药渣子洒在街上给人踩,病会好的快些,阑珊自去捡了罐子,正要捧着出去撒掉,突然觉着有些不对。
她低头看着罐子里的药渣,拨了拨,脸色慢慢地变了。
阿沅提着两包药匆匆地回到家里,见言哥儿在堂下坐着“爹爹醒了吗”
言哥儿点点头,往内一指。
阿沅将药放在桌上,迈步往里间,才进了里头,就见阑珊背对着自己坐在桌边上。
“怎么也不多躺会儿”阿沅走过来扶着她,“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呀”
阑珊没有动,只是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
阿沅见她目光肃然呆冷,前所未有的,不由怔住“怎么了”
阑珊垂了眼皮,攥着的手张开,手心里握着的药渣哗地落在地上。
阿沅先是一愣,旋即变了脸色。
赛华佗开的药单,阑珊看的很清楚,毕竟关乎言哥儿的好坏,她至为上心。
但是如今这药渣里头,分明少了几味很重要的药材,而中药的搭配至关重要,少一点或者多一点都会大有影响,何况是缺少一味全药。
阿沅做事最为细心,绝不会是疏忽。
阑珊道“记得我上次问你咱们带了言哥儿后,是不是将他护的很好吗”
阿沅低头“是、是”
阑珊道“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阿沅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声。
阑珊转头看向她“你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现在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个父母心了”
阿沅生生地咽了口唾沫“小姐”
“你说啊”阑珊用力一拍桌子,吓得阿沅忙跪在地上。
阑珊动了真气,不由咳嗽了声,她拢着唇,上气不接下气地“你倒是、快说给我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沅低着头,哽咽“小姐,我”
“就算是天下所有人做出这种事我都不觉着稀奇,但是你,”阑珊的眼睛通红,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伤心,“你是言哥儿的亲生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是天下所有人做出这种事我都不觉着稀奇,但是你,”阑珊的眼睛通红,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伤心,“你是言哥儿的亲生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是觉着对不起小姐”阿沅捂住脸。
“你胡说什么”
阿沅哆嗦着,泪从眼中滚落,她哭着说“我不该生这个孩子,言哥儿、也越来越像是他我知道小姐也看的出来,我怕你看了伤心这是个不该有的孽种,我原本就不该生他这根本是个错误”
还未说完,阑珊已经起身,劈头一个耳光甩了下去。
阿沅捂着脸歪在地上“小姐”
“你糊涂错的不是你,更不是言哥儿”阑珊气的声音沙哑,哆嗦着说道,“错的那个人现在京城里他浑然不在意自己造孽,他尚了公主,成了皇上的驸马他害了我,害了你,也亏欠了言哥儿,对他来说咱们都是他登天的时候脚下踩着的泥不值一提可言哥儿不是他,我也不会因为他讨厌言哥儿你更加不能对言哥儿不好,因为你是他的母亲你该比任何人更知道护着他别玷辱了这个身分”
“我错了,小姐,”阿沅泣不成声,突然她自己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哭道“我错了,我再不敢了只求您别生气了,你的病还没好”
阑珊气冲心头,咳嗽连连,她俯身捂着胸口,阿沅着急地爬起来要扶着她,却给她狠狠推开。
这时侯言哥儿从门外跑进来,他跑到阑珊跟前,一把抱住了她。
言哥儿仰头望着阑珊,嘴唇蠕动,忽然嘶哑地说“爹、爹爹不气。”
阑珊无法置信,泪却夺眶而出“言哥儿你、说什么”
言哥儿紧紧地抱着她,小孩子眼中噙着泪,却断断续续地说道“爹爹,娘亲不生气言哥儿也不气好好的”
县衙的班房,捕头王鹏正跟几个捕快聊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