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华珍正欲上前拦住他,冷不防给他抬手一推,正狠狠地掠过脸上,就仿佛给猛地甩了一耳光。
华珍只觉着脸上一阵火辣辣地刺痛,她低呼了声,手捂着脸站立不稳。
幸而采蘋还在屋内,见状叫道“殿下”急忙冲过来扶住。
换了平时,温益卿早就着忙了,此刻却居然无动于衷。
阑珊目睹这情形,心中不知是该哭该笑“温郎中,你的家事,我实在没有兴参与其中,请你也不要再强人所难。”
琉璃的光在她的脸上闪烁,又诡异,又熟悉。
温益卿的面前似乎出现一张极烂漫的少女脸庞,她咯咯地笑着“你怎么不知,唐时有个琉璃窗赋”……
温益卿的面前似乎出现一张极烂漫的少女脸庞,她咯咯地笑着“你怎么不知,唐时有个琉璃窗赋”
温益卿摇了摇头。
“彼窗牖之丽者,有琉璃之制焉。洞彻而光凝秋水,虚明而色混晴烟。”
那声音从心底浮了出来,那张脸也跟面前的人渐渐地合二为一。
阑珊本是要走,却听温益卿口中喃喃。
她本来不以为意,可当听见那熟悉的词句的时候,她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正垂着头,脸上带着痛楚。
阑珊突然口干舌燥。
“你是、”温益卿低低的,“你”
毫无预兆的,他一把揪住了阑珊的衣襟,往前欺身而上
“你是谁”他大声叫道。
是问她,也是问自己。
阑珊毫无反抗之力,连飞雪都没提防他竟突然难
给温益卿揪着,阑珊的背猛地撞在了身后的琉璃花窗上
这琉璃最为脆薄,保养极为不易,所以纵然豪富之家也鲜少用这种东西,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碰撞。
顿时之间,喀喇喇,叮铃铃,又像是水晶帘给风吹动出的响声,那本来美轮美奂的琉璃窗在刹那间碎裂了
破裂的琉璃碎片从大窗上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就好像下了一场五彩斑斓的雨。
锋利的碎片划了下来,温益卿抬头看去,满眼都是那光怪6离的五色。
他想也不想,挥起衣袖将阑珊蒙头盖脸地遮住,紧紧地拥入怀中。
就在把人抱紧的刹那,温益卿耳畔又响起少年清朗的诵读声“皓月斜临,6机之毛寒矣;鲜飙如透,满奋之神容凛然。始夫创奇宝之规,易疏寮之旧作。龙鳞不足专其莹,蝉翼安能拟其薄”
他记起来了。
当年计姗跟他提过这琉璃窗后,他特找了唐人的那篇琉璃窗赋,从头到尾,堪背了一遍。
虽然当着阑珊的面儿曾斥责说是劳民伤财华而不实的东西,但却也钦佩她的博闻广知,这等的奇思妙想,让他叹为观止。
也许就是在那时候,把这个深深地存了入心里。
只是在他有能力建这一堵琉璃花窗的时候,却已经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