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道“起初我以为是那个人太过肆意张狂,所以才会当着我们的面儿公然跟张文书交流逃狱的事情,只是后来越想越是不对。直到最近我终于想通了,那个人分明是故意的,他应该知道我懂几句倭人的话,才故意如此以引起我的注意,我以为是我找到了他的破绽,却想不到是给他、和你们引入了圈套。”
郑统领笑笑“什么圈套”
阑珊道“当然就是三山仙岛,若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虽然知道这三山仙岛,但具体怎么进是不知道的,所以要借助朝廷的力量,而你们的目标当然也不只是那三艘宝船而已。”
平岛君拧眉,却又傲然说道“只凭这些你也疑心不到我身上我自诩从没有露出过破绽”
阑珊道“你的确没有露出破绽,这种乔装改变堪称是天衣无缝,非但是我,连镇抚司其他人只怕也看不出什么不同,让我疑心你的,只有一点。”
“是什么”
“郑统领是北镇抚司的人,虽然是早我抵达东南海的,但他听命于太子,虽然公务要紧,但对他来说我的安危却更要紧。”
想到当初决定出海时候郑统领亲自前去劝说,阑珊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跟不忍,也许自己当时答应郑统领,他会不会就不至于给人盯上。
“然后呢难道我在这上面犯了错”平岛君沉沉地问。
“的确,”阑珊敛神,淡淡道“你的外表能够以假乱真,行为上也保证不出错,但有一点真正的郑统领,并不敢跟我目光相对。”
郑统领是赵世禛的人,阑珊又是太子妃,故而面对她的时候都是十分的恭谨,这种恭敬是自骨子里的,绝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
而且先前江为功给人质疑,犹豫要不要改道的时候,是郑统领力排众议坚持兵船向前,他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个没出过海的镇抚司统领。
平岛君听着阑珊所说,不由扬了扬眉“原来是这样,这大概就叫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一个倭人,居然也知道这句话。
“智者吗你未免太自大了。”
阑珊想到是他不知何时杀死了郑统领的,而且之前王太监只怕也是因为窥破了什么给他杀人灭口,便又道“还有一件,记得怪鱼袭击,你斩落的章鱼手么金盘脍鲤鱼虽然古而有之,可连我们土生土长的启朝人都并不喜欢,倒是倭人是最喜欢这种生吃习俗的,你那时候对江大哥说章鱼手可以生吃,可知已经在无意中透露你的身份了。”……
阑珊想到是他不知何时杀死了郑统领的,而且之前王太监只怕也是因为窥破了什么给他杀人灭口,便又道“还有一件,记得怪鱼袭击,你斩落的章鱼手么金盘脍鲤鱼虽然古而有之,可连我们土生土长的启朝人都并不喜欢,倒是倭人是最喜欢这种生吃习俗的,你那时候对江大哥说章鱼手可以生吃,可知已经在无意中透露你的身份了。”
平岛君长笑道“原来还有这件”
阑珊道“看见宝船的时候,以你的身份,很该亲自过去查看仔细,你之所以按兵不动只叫副手前往,自然是因为知道那船上上下无人,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海岛。”
平岛君点点头,居然坦然道“你说的很对,我大概是当不起智者这个称号,但是最后这个你却少说了一点,虽然我知道那海船上并无人了,但是真正让我不必过去的理由,却是我不必亲自过去了。”
“是吗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平岛君淡淡道“因为我没有这个必要再装下去,我要的只是进岛而已,你已经帮我做到了。”
阑珊道“所以你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宝船,而是这座岛。或者是这岛上的东西。”
“不错,”平岛君笑道“我想要的就是鲛人,所有的珠宝,财富,跟能够吃了长生的鲛人相比都不值一提了。”
江为功原先还不知生何事,呆呆地听两人对话到现在,似懂非懂“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我为何都听不明白”
他说着便笑对平岛君道“郑大人,咱们别开这些玩笑了,不好笑,乖,你快点放开我,我的朱果都给那些怪鱼们抢走了,我还要再去摘一批呢,等我摘回来多分给你一些好么”
平岛君皱皱眉,用倭语骂了一声“笨蛋,谁要吃那些果子。”
阑珊听了这句便道“那朱果有问题吗”
平岛君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终于笑笑道“既然现在不必隐瞒了,倒也省事,舒阑珊,你要找的是宝船跟船上的人,而我最想要的是鲛人,你如果不想要鱼死网破,我们合作怎么样”
阑珊道“合作”
平岛君道“不错,现在的情形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说到最后他把江为功的脖子捏紧了几分。
阑珊眼中透出忧虑之色,勉强镇定道“你是在要挟我”
平岛君道“既然是谈判,当然要有些筹码。你若是答应,我就放了他。”
两人目光相对,阑珊还未开口,江为功却闷声不响地抬手,竟然捧住了平岛君的手臂,平岛君以为他要挣脱,正面露不屑之色,不料江为功低头,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平岛君大为意外,行动不免稍微缓慢,就在这时候旁边一直在等候机会的鸣瑟出手了,剑光如电刺向平岛君的脸上。
平岛君先前有许多机会却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因为知道鸣瑟跟红线武功高强,偏偏两人始终都不离阑珊左右,如今见鸣瑟出手,来不及伤害江为功,猛然抽身倒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