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一直不紧不慢地尾随着,直到看见阑珊轻手轻脚地推开宿房的门才停了下来。
他目送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后,微微笑道“倒的确挺可爱的。”
阑珊小心翼翼掩上房门,屋内是黑的,大概是江为功觉着她不会回来,所以没留灯。
幸而还有个炉子,透着微微的亮光,阑珊慢慢地往自己床边摸索,黑暗中不知踢到什么,出一阵刺耳声响。
床板吱呀响了声,江为功翻过身来“谁”
阑珊见已经惊醒了他,只好说道“江大哥,是我。”
江为功听见是她,一骨碌坐了起来“你回来了”
阑珊笑道“是啊你睡吧,我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吵到你了。”
江为功摸了摸脑袋,披着衣裳跳下地“大概是我挪了的凳子,你别动,我给你点灯,黑灯瞎火的别碰伤了你。”
他摸索到桌边上,打火石点了油灯,阑珊已经快到了床边,眼前的微光显得这样可贵而温暖。
她在床边上坐下,泄气般长长地叹息了声。
江为功凑过来“外头的事儿怎么样了那温郎中许你回来的”
“嗯,事情好像平定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我看到荣王殿下回来我也就走了。”阑珊定神,“江大哥快回去睡吧,你别着凉。明儿还要起早呢。”她说了这声,自己反而打了个喷嚏。
江为功笑道“我没那么娇贵,倒是你,不会着凉了吧”
阑珊揉了揉鼻子“不至于的。”
江为功又问要不要弄点热水洗脚,阑珊之前回来已经先洗过了,当下各自安歇。
次日早上阑珊起身,果然有些头重脚轻,她心想果然是着凉了,可一想到温益卿也在,自己若不出现,他当然更要觉着她偷奸使滑了。
早上喝了两碗热粥,整个人觉着好了些,江为功还问她怎么不吃点儿面条。阑珊自觉别的什么也吞不进去,若不是怕身子撑不住,热粥也不愿意喝。
吃早饭的时候,旁边有人说起昨晚上的哄闹,据说是荣王殿下指挥当地驻军拿下了不少海匪。
阑珊无心理会,只扭头跟江为功商议“江大哥,今儿让我去海沿工地吧。”
江为功听她说话声音不对“你这怎么好像是病了的腔调”
“没有,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就这个声。”
江为功盯着她看了会儿,才道“木料场那边也需要人,我本来想让你去那看着的,海沿上风还大,你去哪里吹半天能成吗”
阑珊道“不打紧,我自己会注意点的。”
江为功眼珠转动,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你这么着急要去那,是不是因为那个”他伸出双手,比出了一匹马撒动四蹄奔跑的样子,嘴里还“嘚嘚”的配音。……
江为功眼珠转动,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你这么着急要去那,是不是因为那个”他伸出双手,比出了一匹马撒动四蹄奔跑的样子,嘴里还“嘚嘚”的配音。
阑珊见他居然能把“驸马”两个字演绎的这般别致,苦中作乐地笑了起来“给你看穿了,那少不得成全我了。省得我在他跟前晃悠,又得骂我。”
江为功左右为难,想了想终于说“你去归去,自己小心点,要是受不住了就找地方待会儿,别总傻兮兮的站在风口里,上次我去了一个时辰,脸都给吹僵了,你的脸皮又嫩的很,别吹糙了。”
阑珊只管答应,到公事房跟原本去监工的同僚交接了,领了图纸跟公务簿子,带了两个副手就往海沿工地上去了。
点过了应用的板材,查看无误,又有两个督造来问水密隔舱的板材什么时候运来,以及关键的榫卯到底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阑珊一一答复了,等人都退去后,才稍微喘了口气,抬手试了试额头,好像更热了些。
一时没有人来找她,阑珊后退数步,正要找个地方靠会儿,目光所及,见前方的河堤上似乎有白色的人影闪烁,她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眯起眼睛细看,果然是几个身着白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