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阑珊的头更低了几分“小人不敢胡乱猜测,还请您明示。”
“聪明不外露,”赵世禛轻笑了声“西窗,你得跟他学着点。”
西窗没想到自己会给敲打,一阵慌张“主、主子,我哪儿做的不好了”
舒阑珊却明白赵世禛是意有所指,昨夜她跟西窗同车,赵世禛定然知道西窗曾多嘴过,也许还怀疑她对西窗旁敲侧击过,她略觉皮紧,又不好解释。
赵世禛迈步往前,走了有半刻钟,耳畔水声越清晰。
他们来到了南阳河的北岸,前方一块儿大青石往前伸出,在这里几乎可以俯瞰半条南阳河。
西窗跟其他侍卫心有灵犀地站在原地不动,赵世禛一个人往前走去。
舒阑珊本来也站在原地,直到西窗向自己大使眼色,她这才醒悟,慌忙往前,身后背着的包袱却几乎掉下来。
西窗看的目瞪口呆,三两步到她跟前把那包袱接了过来,他还骂骂咧咧的“什么好东西,不离身的带着,难道还怕我们偷拿了你的不成主子等着呢,赶紧”看他的架势,恨不得一脚把舒阑珊踹到赵世禛跟前。
舒阑珊忙垂着手,小碎步跑到贵人身后,她特意往前瞄了眼,再过去四五步大概就是青石边沿了。
赵世禛站的稳若泰山“知道这里吗”
“是,是南阳河。”
“知道这里生过什么”
“小人听说过。”
“决堤你怎么看”
“呃”舒阑珊吃不准他的意思。
“管河道的其他几个都拿下在牢房里,不出意外,是要砍头的。”他不疾不徐的说,声音甚是清雅动听。
如果不听内容只听他说话,那简直是一种享受,但如果听明白内容,那就是折磨。
舒阑珊屏息她虽是太平镇监造,可淳县跟临县都是大县,这边儿的监造都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虽然品级低微但毕竟是官家的人,所以一向高人一等的,觉着舒阑珊他们是乌合之众,舒阑珊的手也万万伸不到这里。
总不成,贵人觉着这里的决堤事件也跟她有关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喊冤,赵世禛说“别怕,知道你管不到这里。”
“多谢贵人圣明。”一口气噎回喉咙里。……
“多谢贵人圣明。”一口气噎回喉咙里。
赵世禛往旁边瞥了眼“圣明”他似乎觉着这两个字很有意思,“哪里有那么多圣明。你过来。”
舒阑珊是拒绝的,她不想站在危险的地方,但是贵人的话又不容违抗,只得大着胆子上前一步。
这大青石日晒雨淋,有些滑溜,舒阑珊才走了一步,就有站不稳之势头,正在惊慌,赵世禛出手如电,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劲极大,稳稳地拉着她,
定海神针似的。
目光相对刹那,赵世禛松了手。
舒阑珊有些头晕“多谢。”
贵人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帕子,不动声色地在手上擦拭了一番。
“你虽管不到这里,但太平镇在淳县跟临县下游,当时泄洪,本来太平镇的压力最大,可太平镇居然丝毫都没有遭灾。可见那些人所言不虚,你是有些本事,再加上昨日的事”
舒阑珊欠了欠身,却不知说什么好。
当时还未入秋天就连阴半月,只是没有雨,大家都懈怠了,她特意从太平镇一路往上,经过淳县跟临县两处,勘查河水的颜色以及两河岸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