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红线跟鸣瑟都为之动容。
“是不是很好看”葛梅溪轻声问道。
“何止好看而已。”江为功回答。
“越是好看,越是危险。”葛梅溪淡淡道。
江为功才要问,却见那边的沙滩上出现了数道身影,看打扮,应该是先前上岸的士兵。
四五个人鬼鬼祟祟地向着鲸鱼骨的方向而行,起初还胆怯地左顾右盼,渐渐地便加快了步子,冲到了鲸鱼骨下。
他们连滚带爬的,有人连站都没有站稳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捡拾珠宝,有的人甚至因为过于兴奋,出了无法掩藏的尖叫。
江为功皱眉“这些人太没规矩了不过郑大人也是,怎么不安排人守着了就叫他们随意去偷取宝物”
葛梅溪道“恐怕不是没安排,是已经给吞了。”
“吞了”
像是为了解释这句话,那边兴奋的士兵们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因为隔得远,这边的众人并没有看的很清楚,只依稀瞧见那星光闪烁的珠宝之中,有一道身影正急地向下滑去,就仿佛那宝藏松动了困住了他似的。
旁边一名士兵伸手要去拉一把,谁知自己也开始无力地挣扎起来,原来他的双腿也不知不觉深陷。……
旁边一名士兵伸手要去拉一把,谁知自己也开始无力地挣扎起来,原来他的双腿也不知不觉深陷。
其他两人察觉不妙忙要逃离,可是才跑两三步,就觉有无形的手在宝藏底下拉住了他们的脚,两个人动弹不得,只能拼命地张手去抓向前方想找到什么救命稻草稳住身形,但是抓在手中的却都是金银元宝,珍珠,宝石等物,又有什么用
很快地,金银珠宝们将四个活生生的身影吞噬的一丝不见,鲸鱼骨下又恢复了死寂。
江为功这边已经看的惊呆了。
阑珊本想叫去救人的,可这里虽然能看清那边的情形,但隔着足有一刻钟的路,要绕过去,那些人早没了。
她掩着口,心中骇然。
只听葛梅溪恍若平常般道“你们都看到了么我就曾经亲眼见过很多次,有的人因为想去取鲸鱼骨里的宝藏,反而给宝藏吞没的情形,生贪婪之心的人,便不容于岛屿。”
江为功听着这句话,想到自己白天也差一点犯了这样的大忌,若真如此,这条命可真是送的太不值得,他竟不由打了个哆嗦。
阑珊回过神来,便跟鸣瑟道“你去吩咐郑统领,严禁士兵靠近鲸鱼骨,告诉他们鲸鱼骨是会吞人的。别叫他们再重蹈覆辙。”
可话虽如此,那么多琳琅满目的珠宝近在咫尺,又怎么能叫凡人不生贪婪之心
葛梅溪却若无其事地笑道“看也看过了,咱们回去吧”
阑珊拉住他“葛兄,这个虽然弄明白了,那你为何说不能离岛”
葛梅溪的脸上却透出一丝恍惚,他伸手抓了抓头,道“我、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是不能的。”
大家快回到屋子的时候,郑统领来到,皱眉禀告说道“先前派出去报信的船只回来了。”
阑珊见他神情异样,便问道“如何可是有事”
郑统领看了一眼葛梅溪,道“他们并没有抵达兵船。”
原来那一队人划船原路返回,明明距离第一艘军船并不远,大概只有一刻钟的距离,可是不知为何,虽能看见军船上的灯光,却无论如何划不到船边,徒劳地在海上转了半个时辰,却如水中捞月般,只能看见,无法碰触。
还好领队的是个有些经验的老兵,当即命人原路返回。
阑珊听了郑统领的话,想到葛梅溪刚才所说心中隐隐猜测多半是葛梅溪等人来到岛上后,也曾经想过离开此处,可大概也遇到了这样的困境。
却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竟会让众人一起把这些事情以及自己是谁都淡忘了。
这一夜,众人各自择地安歇。
阑珊跟江为功,红线鸣瑟,以及葛梅溪就在他的房子里安寝。
许是葛梅溪建造这房子很是用心,有那么一刹那,竟让阑珊错以为是在西坊、或者是太平镇的院子里,这般熟悉的感觉。
可是耳畔隐隐地能听见海风吹动海浪出的阵阵声音,才提醒了她自己身在何处。
又想起那神秘的鲸骨宝藏不知藏着什么玄机,还有那出岛的路,也不知道白天的话会不会容易些。
这般胡思乱想着,过了许久阑珊终于入睡。
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海船之上,俯身所见的是那暗蓝色的深海,海中有许多影子游来游去,像是之前袭击兵船的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