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恩雅感慨:“这边真是什么好玩的都没有。”
冯敛臣说:“是的,条件肯定是艰苦一些,不过村里会唱戏,初一十五镇上还有集市。这些大城市里都看不到了,也算是一种风土人情,下次如果赶巧,有机会带你去看。”
谭恩雅对这些其实不是很感兴趣:“敛臣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调回金城?”
冯敛臣莞尔:“这也不是我自己说了算,还要看公司的需要和安排。来都来了,总要把这个‘厂长’当好,不能今天来明天走吧。”
谭仕章半蹲着背对他们,没有表意见,打开太空箱把猫放出来。
他车里还带了猫粮和猫玩具,这是把全副家当都搬齐了,打包送来和冯敛臣团聚。咪咪轻快地叫了一声,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不觉害怕,一个纵身跳上沙。
搞得冯敛臣还颇诧异:“它不是不会跳吗?”
谭仕章莫名扬眉:“不是一直都会吗?”
冯敛臣一怔:“我一直以为它不会,上床都要人抱的。”
四面相对,大眼瞪小眼,养了这么久,一对峙才现,被只娇惯的猫给哄了。
谭恩雅哈哈大笑,抱着咪咪爱不释手,把脸埋在蓬松的毛里:“不都说布偶傻乎乎,怎么把这两个大聪明刷了的?快给姐姐传授一下经验。”
冯敛臣笑着摇头,张罗着把书房的行军床摊开。
兄妹两个留宿一晚,明天才回去,夜晚安静无比,一墙之隔睡着谭恩雅,两个大男人反而很消停了,不便干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来。冯敛臣洗漱回来,看见谭仕章在床边看手机。
他察觉对方有私密的事要说:“有事吗?”
谭仕章却突然问他的房贷还有多少,能不能提前还款。
提前还款是可以的,操作起来也不难,但冯敛臣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没想到谭仕章竟在考虑将来的财产处理,甚至遗嘱加谁名字的问题:“把你名下的存款和房产做个公证,我的财产也会有一个公证,股票,基金,不动产,这些律师处理好以后都会拿给你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协议,以后可以开个联名账户——就我和你两个人的。”
冯敛臣也在床边坐下:“什么联名账户……怎么突然说这个?”
谭仕章理解他的震惊:“这是件大事,不急,我只是把想法提出来跟你商量。”
但冯敛臣和他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你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
“应该的,而且你再问问律师,也保险一点。”
这压根不是问不问律师保不保险的问题,是冯敛臣敢不敢要的问题。
找几个律师恐怕也只能说,这要么是场有预谋的仙人跳,要么疑似有点大方过头了。
他们两个如果能结婚,自然受法律保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婚内财产一人一半,这是没得说的——多少有钱人就怕这个,离一次婚资产“缩水”一次,还得事先签好婚前协议。
但谭仕章的公证肯定不是为了这个了,毕竟他不主动给,冯敛臣本来也分不走他半毛钱。
现在他不光要分,还打算把冯敛臣立成母亲和妹妹之外的另一个继承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董事长谭儒去世的时候,这点家底一家人尚且打个头破血流。到头来冯敛臣什么都没干,平白分走人家一份遗产,这还不够耸人听闻?
就冯敛臣自己来说,他是没主动想过把钱放到明面上来谈的。终究谭仕章的收入和他差距悬殊,这个事实大家心知肚明。他挣的仨瓜俩枣,对方不至于看得上;谭仕章就算家缠万贯,冯敛臣就算打定主意后半辈子跟他过了,也不至于惦记见面先分一半吧,那成什么了?
有瞬间冯敛臣脑子里其实只有一个想法:老谭董地下有知,他能预料到这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