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誰學的粗話!」
暴怒隨著擠壓落下,田恬被人單手按住下顎動彈不得,他甚至發不出一個字,來回掙扎只是越陷越深。
柳昭夕用的巧勁,田恬甩不開,雙腿還搭在座椅扶手,身下緊挨著對方胯部,這種堪稱羞恥的姿勢,使得田恬眼眶通紅,一聲不吭啐向柳昭夕手腕,在人愣神的瞬間得以逃脫。
——咚!!
度之快,連柳昭夕張口道歉的時間都沒有,掛在門後的吊墜噼啪,其中一顆受不住崩掉,直直打在柳昭夕的電腦屏幕。
轉了個圈,停了。
這都是什麼事……
柳昭夕雙手抹臉僵在椅子上,心中同樣憋著無名火,卻完全發泄不出來,腦袋裡充斥的煩躁幾乎快要讓他爆炸。
東家食,西家宿,田恬這是要腳踏兩隻船,又逼他當三?
真行。
真行啊。
他冷笑幾聲,起身來到洗漱間,水龍頭開到最大,卻不是沖洗被田恬啐過的那隻手。
柳昭夕頭痛欲裂。
五官哪還有先前溫潤模樣,向來平靜的神色此刻被嫉妒與憤怒吞噬得一乾二淨,他猛地將臉浸泡在水裡,直到最後一絲氧氣耗盡肺泡快要憋得爆炸才拔出來。
水滴滴答答落在衣襟、洗手台上,柳昭夕甩開眼鏡,視線略微模糊,他盯著鏡中面無表情的自己,原本筆挺的背一點點彎下,凸出的蝴蝶骨振翅欲飛。
他抵住虎口,經過方才動作,幾乎聞不到屬于田恬的香氣,可柳昭夕還如同自虐般,壓得鼻尖通紅才緩緩移開手指,自下而上盯住鏡中落水狗般卻還在咬牙硬撐的人。
他受夠了。
第18章
雖說是關門弟子,喻江還會與同窗上聲樂課,保持該有音準。他向來對這事無感,唯獨今天有些許不安穩。
等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往階梯教室後方看,喻江鬆開譜子,在倒數第二排坐下,用指腹親昵蹭蹭趴在課桌的男生。
「困就多睡會兒,不用過來。」
即便田恬沒有回應,可埋在臂彎的腦袋上下蹭蹭,便是點頭答應。粉色呆毛晃晃悠悠,看得喻江心底軟得一塌糊塗,恨不得張開雙臂將人抱在懷裡,好一頓搓搓揉揉。
他太喜歡田恬了。
就算對方只是坐在這裡,不看他,喻江也開心跟得了寶貝般,將田恬抱在懷裡蹭。
他也這麼做了。
臨近國慶放假,氣溫忽高忽低,田恬又不愛穿長褲,喻江抱住他時,自然摸到長而直的大腿。即便只有一秒時間接觸,他心底還是樂開了花,表面卻依舊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