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被我家裡人指著鼻子罵萬人騎的婊。子,你會是什麼心情呢?小喻,我只是看在你面子上,不去跟他們計較,因為我是有點喜歡你,不過這點程度是無法觸及[男朋友]這個層次的。」
田恬伸手,兩手一高一低。
「如果你離開,我確實會難過幾天,可如果遇到的會彈鋼琴的男生,他完全可以取代你的身份。」
似乎要一口氣將喻江的心毀得稀巴爛才好,田恬半個字都不打磕絆,緊接著補充道:「甚至我對你的喜歡,也能轉移到這個人身上,就像我叫你小喻,又不是專屬稱號,隨隨便便都能替代出去。為什麼非要糾結於一個虛名?尤其是你對我做了那些事情後,我的心也是肉長的,不是稍微哄哄就能把過去翻篇。」
他伸手攥了下枕頭附近的床單,撫平後示意喻江低頭。
「傷害是真實存在的,無法粉飾太平,如果你要我裝作一切都未發生來愛你,抱歉,小喻,我做不到。」
「。。。」
論語氣,田恬算得上平靜,平靜到都有些不近人情。他歪頭琢磨幾秒,展開被子把僵硬在身上的喻江包進來,順勢握住男生格外冰冷的手。
他沒吭聲,就這麼看著喻江快要碎掉的神情。
田恬永遠體會不到,他這些話對人的傷害究竟多大,就像喻江無法理解,當田恬得知他竟然背地裡調查自己,那份五雷轟頂般的茫然與不可置信。
「那,我無法成為你的男朋友嗎?就算我得到原諒,這件事也沒有周轉的餘地,是不是?」
「小喻。。。」
「求求你,田恬,告訴我。」
反握住的手冷得令田恬哆嗦,他幾番掙扎未果,只能點頭回應眼底蓄滿淚水的喻江。卻不知怎得,忽然想起曾經的柳相旬。那時他對人充滿厭惡,無論柳相旬做了什麼,田恬始終只窩在柳昭夕懷裡,幾番下來,對方的神情就像現在的喻江般充滿惶恐。
田恬視線偏移。
「我不知道。」
他到底是選擇了最不會令自己受傷的回答,並將這份無形的傷痛盡數轉移給喻江:「我做不出來任何承諾。」他別開視線,刻意不去跟人對視。
臥房又回到先前寂靜,只是這次田恬沒有轉身,默不作聲觀察喻江的面容。同樣的,喻江也在看他。
田恬眼神還是那般乾淨、清亮,看人時多情又眷戀,一言不發時,仿佛他的世界裡就剩下你,容不得身旁半點兒沙。
這讓喻江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見田恬時的場景。
演奏廳台下漆黑,別說面容,甚至連人影都難以辨別。不過是在轉場途中稍微亮了前排的燈,喻江不經意一瞥,就落到那雙含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