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飞鸾烦躁地抓扯两下头,故意恶狠狠地说:“衣服穿好了,不许脱!脱了我就缠着你穿!”
阮宛不动了,抿了抿唇瓣,小声开口:“我等下另外找客栈住,不打扰你了,我们就此别过吧,靳公子。”
“……你觉得你现在能找得到还空着的客栈吗?况且就算找到了,你有钱住吗?”靳飞鸾面露无奈,想要揉一揉小魔头低垂的脑袋,又怕上手后吓着他,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还是一起住吧,不然那个床位也浪费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以后不会说太过分的话,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你别慌。”
然后心里道:当然,真实身份暴露之后是要说要做的。
阮宛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瞥着街道上摩肩接踵的人群,勉强答应了:“好吧,不过我也不能白花你的钱,我做点什么来抵房费吧。”
说起“抵债”这样与“以身相许”常常出现在一起的话题,靳飞鸾瞬间就来劲儿了:“哦?说说看,做点什么?”
阮宛偏着头想了想:“嗯……当你的打手?一路保护你?怎么样?”
靳飞鸾:“……你能打得过谁?”
这幅孱弱的小身板,连他的坐骑青鸟都打不过,还想当打手?这个癔症缠身的小魔头真的好天真……靳飞鸾漫无边际地想。
“别小看我好吗,我来头可大了。”阮宛对他的质疑感到无语,偏偏又不能亮出自己魔族的身份,憋屈地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那就这么办吧,小打手,那边还有糖水铺子,要去吃酒酿丸子吗?”
……
阮宛对于自己的这个回报方法感觉非常满意,然而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打手”还没有为债主打过一场架,就先一步流了血。
起初是接连几日身体都不太舒服,总觉得空虚无力,后来是总有地方隐隐作痛或是冷寒,接着到了七日后的某天早晨,他起床还没来得及在单衣外穿上外衫,就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滴落到地上。
他怔忪地一摸口鼻,却糊了一手的鲜血。
殷红的血液从口鼻中流出来,身体霎时间变得很重,他听到了靳飞鸾惊慌失措的喊声,蓦地觉那种语气似曾相识。
没等他细细回味,便被突如其来的冷意和痛楚席卷了全身,断了线似的摔在靳飞鸾怀里。
“唔——!”
“怎么回事!?”靳飞鸾目龇欲裂,怀里温软的身体似乎正在迅地丧失生机,像风中的枯叶一样在他臂弯中颤抖,让他在一瞬间乱了呼吸。
“好冷……好疼……”阮宛闭着眼呢喃,脸色惨白如纸,更是衬得那些鲜艳的颜色刺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