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炕,两三米宽,两个人睡炕上,都还能睡下几个人,宽敞,也正好不会尴尬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还算愉快。
村里的空气好,瞿秋离之前在考古现场那些天确实也累到了,还不到九点,他聊天的声音就越来越弱,越来越慢,逐渐睡了过去。
蔺向禹拉了灯,借着昏暗的月光,侧着身子,看着瞿秋离的睡颜。
他其实不喜欢跟人睡一起,或许是小时候的经历,让他夜晚本能的没有安全感,特别是身边有人的时候,他都很难入睡。
可瞿秋离在他这里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他看着瞿秋离浅浅的呼吸,被子随着胸膛微微起伏,模样乖巧至极。
明明醒着的时候都是自带仙气儿的,怎么会有睡相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呢
鼻尖上那颗小痣,似乎牵引着他向前,直到面颊上感受到了瞿秋离的呼吸,他才猛然惊醒。
他,他刚才居然想吻一吻那颗小痣。
爸妈跟他说,他小时候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阿离的时候,就因为这一颗小痣,他就吵着他们一定是一家人。
是啊,他们是合该是一家人的。
只是,现在,他们算一家人吗
因为他回家了,阿离离开蔺家,就算阿离现在愿意时不时回蔺家住几天,但阿离心里似乎不敢把蔺家当成自己的家。
不该这样的。
阿离就该是他们蔺家的人。
做不成兄弟,那就,那就
困扰了他许久的年头,在这一刻终于破土而出。
他脸盲,可他在跟爸妈去做dna的时候,第一次见瞿秋离,他就记住了瞿秋离的模样,再后来,相处中,瞿秋离的面容在他的眼中有了具像化。
比起朝夕相处的爸妈,他更先记住了原本相处不多的瞿秋离。
这还能是为什么
蔺向禹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有点心慌,有点喜悦。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瞿秋离的睡颜,直到夜色深沉,月上中天。
初春的西北乡村,深夜里是寒冷的。
只盖了一床被子的瞿秋离似乎被寒气侵扰,感觉有点冷了,但他却没有醒来,先是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后又本能的靠近热源。
咚咚咚
蔺向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瞿秋离裹着被子,像一只蚕蛹,蠕动着钻进了他的被窝。
紧张,不知所措。
他应该多给阿离准备一床被子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起身,瞿秋离从被窝里伸出手臂,牢牢的抱住了他的腰身。
砰地一声
蔺向禹听到自己的心脏爆炸了。
他想动,却也不想动。
两个人的体温交缠着,在这春夜里驱散了寒冷。
就连心都是滚烫的。
蔺向禹逐渐放弃抵抗,团吧团吧,将瞿秋离连带着被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试图说服自己,他是怕阿离冻感冒了,不是在占便宜。
嗯,一定是这样。
他就这么抱着瞿秋离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睡得太早的瞿秋离先醒了。
还没睁开眼睛就现自己被勒得快喘不过气了,迷迷糊糊间感受了一下,一条手臂横在了他的胸前,而他的手臂也牢牢的抱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