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没有说出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
“你以为这是异能力吗,通过糖果操控尸体?类似于兰波的【彩画集】?”莫纳尔断句后给中也留下反应的余地,果然,重力使在听到兰波和彩画集后皱起了眉头,“哈,也对,所有关于‘钟塔侍从’的描述都没有提到过我的能力,你能想到这些实属不易。”
难怪即便太宰治已经在咖啡厅见到了基本与常人无异的织田作之助,情绪值也没有丝毫提升。
因为这个一心奔赴死亡的青年根本不相信死而复生!
在友人没有出现的时候他还能自欺欺人地想象“可能存在的未来”,而一旦有人将希望置于手中,他却不惮以最深的恶意揣测真相。
这就是人类吗?莫纳尔想狠狠嘲讽这个自诩甚高的年轻人,最后却安奈下这个冲动,只是随手玩弄着手中的糖果盒子,硬质的糖衣敲在金属上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他贯以往日的恶劣笑容问出天真的话:“那么让我也来猜一猜,你见他的时候,是不是根本不敢碰他?”
害怕无意的触碰,会失去所剩无几的念想。
从太宰身上感知到的这种割裂情绪让莫纳尔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一面疯狂否定友人的复生,又一面恳切哀求他存留于世间。
有意思,有意思!
太宰的双眸在莫纳尔的嘲笑中变得晦涩不清,如果事情不是他想得那样。。。。。。
新得到的讯息几乎推翻了他先前的推论。
不,并不算完全推翻,绷带青年在心中复盘了目前生的所有事情,他回想起与织田作相遇后来到游乐园时那位侦探先生的言行
至少在关于糖果的猜测上他并非满盘皆输!
“嗯?你还在想那些失踪的年轻男女吗?”莫纳尔对表演者的中场走神并不满意,他用指尖一圈圈缠绕着胸前细顺的丝,这个与他的性别决然不符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显得从容优雅。
莫纳尔笑着大慈悲地为这个悬疑故事做出注解:“其实已经非常接近事实了。”
“我帮森先生驱逐盘踞在海滨游乐园的法国异能力者,换取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利益,而森先生则协助我进行试验,”莫纳尔将专注于太宰的目光分向了处于静默的戒备状态的中也,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在听到那个赠与他帽子的人的名字后显得格外沉默,“一则我想知道人类制造的‘神明’究竟进展到了什么阶段”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个女孩从失踪到被现有了这么长一段的空窗期。
“二嘛,你对糖果的猜想,大方向没错,它们可以收集情绪;虽然听上去很可笑,但是我很好奇现在的青年男女们对待爱情的态度哦。”
“我很认同这句话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实践出真知嘛。”莫纳尔嬉笑道。
所以有了一夜之间甚嚣尘上的摩天轮幽灵传说,什么“午夜十二点与心爱之人在摩天轮的最高点许下永生永世在一起的诺言,一旦违背就会死于非命”,年轻人追逐的验证真爱的方式,只是这个神神叨叨的糖果贩子用于观察和试验的数据而已。
莫纳尔自觉地摊开手,证明自己清白无辜。
“你看,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女孩是自己跳下的摩天轮,我不过是研究了一下她的尸体,顺便借用了舆论,哼哼,关于这点我本可以获取更生动完备的研究对象”莫纳尔邪气地扬起嘴角,“向孩子们索要的那点‘情绪’,更是微不足道,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如果不是森先生要利用年轻男女失踪这件事向异能特务科谋取更多的利益,他们甚至没有出现在新闻上的必要。”
黑袍男人似真似假地剖白着自己的动机,最后给予最致命的诱惑:“你看得出来吧,他离成为一个‘普通人’还有一段距离,没有五感,不能进食,还有,需要糖果‘续命’。”
“对,通过糖果抽取情绪并不会为普通人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却能够为他提供实打实的行动力。”
“而我要求的,只是‘书’而已。”
穷图匕见。这才是“钟塔侍从”的创始人不远万里来到横滨的真正目的!不是小打小闹地研究什么实验体或者玩什么奇怪的爱情游戏,在镭钵街开店或者加入港口黑手党都是掩盖他真实意图的幌子。
一年前把mimic当枪用的“godofdeath”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亲自踏足远东荒芜之地!
莫纳尔绕过长长的会议桌一步步走向对面的太宰,步伐轻飘如鬼魅,却每一步都似擂鼓般在绷带青年的心上振动,最后他靠近对方,在一侧低声耳语,仿佛月夜下人鱼妍丽的歌声蛊惑迷途的海员。
“凭什么你只能作为上位者构筑横滨的一枚棋子,让你去哪里就去哪里,港口黑手党?异能特务科?武装侦探社?哪个是你真心期待的归宿,又或者,哪里都不是。”
“上一次他们可以为了‘大义’牺牲织田作之助,算计你对友人的真心。这一次,你有机会为了他争取,为什么不试一试?”
莫纳尔用他纤长的食指用力戳向太宰的心口,没有错过后者眼中越渐明晰的情绪:“而且这一次,不是孤立无援,神明就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