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心底生寒。
电话一收,祁北杨的神色顿时变了,微笑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拿湿巾反复擦着手上的血。
擦干净后,他点燃了一根烟,目光冷冷地看着窗外“你和秦二关系好,告诉他一声,把他那个蠢货弟弟尽早送走,碍眼。”
窗外闪电划过,祁北杨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郁。
惊雷响起来的时候,程非蓦然想,他这二哥,已经疯了。
余欢就是祁北杨的魔障。
兜兜转转,几个人费了这么大劲儿,抹除掉余欢在祁北杨家留下的所有痕迹,还给祁北杨又拉过来一个体型相似的“桑桑”,哄骗他,说是他女朋友,期望祁北杨能够别那么偏执。
谁知道,祁北杨对赵锦桑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却在见到余欢后迅陷落。
程非就纳了闷,这余欢究竟是给他下了毒,还是种了蛊好好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余欢苦笑,声音清晰“难道你要让我放弃学业吗”
少有人知道她这一路走得多么艰辛,怎么会轻易放弃。
少女的身体单薄,锁骨分明,她细嫩柔白的手背上,依旧扎着针,她低头,眼睛也不眨一下,伸手就把针头拔了下来。
程非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她下了床,才叫住她“喂,你做什么”
余欢平静地看着他“趁着祁北杨还没回来,赶紧走。”
用力按着右手背,隔着一个酒精棉球,肌肤被按的隐隐作痛,她恍若未觉“我的衣服呢”
她身上还穿着病服,这么出去,实在不妥当。
“扔垃圾桶了。”
冷冷的一声传过来,程非回头,瞧见来人,笑的和煦“二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祁北杨没有回答他,只死死地盯着余欢,下午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消散的一干二净。
良久,他沉沉笑了“这么晚,公交车早就停了,余同学还是在这里住一晚比较好。”
余欢脸色苍白,她说“我可以打车回去。”
这话一出口,她就悔了不该在这时候和他起争执。
祁北杨最不喜的,就是别人拂了他的心意。
但余欢控制不住。
她担心祁北杨会恢复记忆,害怕继续被他威胁下去,继续待在他身边。
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祁北杨目光越过她,停在了后面的地板上。
刚刚余欢拔了针头,丢在地上,长长的输液线拖着,液体自针头里涌出,地上一点亮晶晶的水迹。
这一点水迹提醒了他,她还生着病呢,身体不舒服。
这么想着,祁北杨内心的火气压了下去。
再说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和两个可以说是陌生的男人待在病房里,害怕也是理所应当。
祁北杨放柔了声音“你别害怕,我和程非没有恶意。”
程非“”
二哥这变脸和翻书一样。
余欢抿了抿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