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余欢怔住。
小白方才的这番表现,不可能是演出来的。
她也没必要演。
这突然的变故叫余欢与祁北杨都愣住了。良久,祁北杨才酸涩开口“小白的精神的确有些问题,这些我们没必要骗你大哥时刻看护着她,也是担心她自残;至于监视你的事情,是我的错,抱歉。”
他自己也知道,说抱歉什么已经迟了。
覆水难收。
余欢没说话,赶去看了小白。
她躺在卧室的床上,缩成了一个团子,死死地抱着自己,右手摸着自己的膝盖,小心翼翼地揉。
苏早说过,以前小白遭受绑架,膝盖骨被敲碎。
怕是落下了毛病,阴雨天气才会这样的痛楚。
她默然站在门旁,瞧着周肃尔取了药来,想要喂给小白吃,小白固执地不理他,甚至蛮横地将那杯子打翻,水将周肃尔的衣衫弄湿。他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悦的神情,依旧去重新倒了水,继续哄。
祁北杨走到余欢身后,声音微颤“桑桑。”
余欢手指扣着门框“你先别说话,我心里很乱。”
“我立刻叫那些人离开,”祁北杨恳切地说,“你不喜欢,我就再也不那样做了,好不好”
“我害怕你这样的掌控欲,”余欢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重复,“北杨,我真的认为你的心理上有些问题,我曾尝试着帮助你,可惜结果并不遂人意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会看医生,”他声音颤抖,“你能再等等我吗”
卑微的祈求。
余欢脸色苍白,仰起脸来,看着他。
良久,她轻声说“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余欢最终坐了孟老太爷派的车回去。
周肃尔好不容易哄了小白睡下,也未帮着祁北杨劝她;今日闹的这样不愉快,他仍旧微笑着同余欢道谢,谢谢她今天肯过来陪陪小白。
一路上,雨越下越急,车子缓慢离开小区,余欢怔怔坐在后面,忽听得前面的司机犹豫开口“南桑小姐祁先生好像追过来了。”
余欢愣了愣,她回头看,还以为是祁北杨开车过来了,但瞧见的只是一个人影,在这满天雨幕中奋力往前跑。今日雨水大,只怕出去一瞬,立刻能被浇了个透。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最终仍是吩咐“请开快一些吧,我想早些回去陪爷爷。”
司机愣了愣,不敢违抗她,立刻加。
余欢重新坐回去,轻轻舒了口气。
不破不立。
她再这样心软下去,于两人都无益。
今天的雨疾风斜,司机为余欢撑着伞,不可避免的,仍有风吹进来,打湿了她的衣摆。余欢刚进了房门,就听得佣人急匆匆的禀报“南桑小姐,老爷子下午接了个电话,就开始生气一直到现在,还把自己闷在书房中,连药也不肯吃了,您去看看吧。”
余欢微怔。
孟老太爷年纪大了,血压也有些高,这都是老年人常见的毛病;但他平时倒不是多么抵抗吃药,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遭。
余欢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中一片寂静无声,只开了一盏灯,孟老太爷背对着余欢坐在沙上,面前的茶几上散落了不少东西;余欢轻手轻脚走过去,叫了声“外公”。